贵当真是贵,关若飞都忍不住咋舌。
但这种东西,有市无价,开多高都不算过分。
关若飞问姜玺:“要吗?”
“要。”姜玺,“给钱。”
关若飞:“……为什么是我给?”
“我没带钱。”
“……”关若飞身上也没带这么多,先付一成,剩下的命商人去国公府去取。
单是一成,已经掏出了关若飞的荷包。
关若飞看着空空如也的荷包黯然神伤,正要问姜玺要点利钱安慰一下身心,错眼却见窗外车如流水马如龙,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在银楼门口停下。
“殿殿殿殿下,是是是是文家的马车。”
姜玺面无表情喝茶:“哦。”
“臻臻来买首饰吗?”
关若飞扑到窗前,恨不能将脖子伸到楼下去,“还有文夫人,她们还带了她家哥哥,咦?怎么还有唐久安?”
话音刚落,原本在喝茶的姜玺倏然出现在窗口。
第46章
唐久安不愧是斥候出身, 迅速就捕捉到了落在身上的视线,抬头。
楼上雅间的两人迅速闪开。
“……”关若飞,“……我躲便罢了,殿下您躲什么?”
姜玺:“你能躲我怎么就不能躲了?”
关若飞:“我那是害怕。”
姜玺语滞。
他也是怕。
既想见, 又怕见, 宛如近乡情怯。
“砰”地一声巨响从门外传来, 两人骤然回头, 就见雅间花梨木的两扇门摇了摇,然后轰然倒下。
门外露出唐久安的身形,照旧是长袍、抱肚、箭袖。
手按剑鞘,眼含杀气,整个人蓄势待发, 然后顿住:“……怎么是二位?”
关若飞僵笑:“可不就是我们?你说巧不巧呵呵呵呵。”
唐久安把已经出了半截的长剑按回去,“您二位为什么要鬼鬼祟祟?我还以为是细作。”
关若飞用眼神把这问题推给姜玺——快,用你的太子压制她, 让她把剑放下,好害怕。
姜玺接收到了这个眼神, 微微吸了一口气, 然后道,“因为表哥暗恋文姑娘,不想被文姑娘发,所以急忙躲藏。——是吧表哥?”
“……”关若飞,“……是。”
这一个字刚出口,就见文德言蹦蹦跳跳上来,身后就跟着文臻臻。
关若飞的脸顿时涨成了一张猪肝。
姜玺生平头一次对关若飞的这场暗恋生出一点感同身受, 正打算帮关若飞挽回一下,就见文德言满面喜色过来拉住唐久安的手:“栗子你在这里! ”
姜玺下意识就想一脚把这玩意儿踹飞, 勉强才想起此人是个著名的傻子。
关若飞则一见姜玺变脸就知道不对,赶忙过来拉开文德言:“言哥,言哥,我带你去买糖葫芦可好?”
“糖葫芦?”
关若飞没少在文德言这里下功夫,文德言对他也甚是熟悉,只是歪了歪头,问唐久安,“我可以吃糖葫芦吗?吃完还可以长成大树吗?”
唐久安:“可以。”
文德言欢欢喜喜地同着关若飞去了。
姜玺震惊:“你何时同此人这么熟了?”
唐久安也不知道。
她就跟文德言当过一回栗子。
唐久安在京中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走之前想上一封奏折,于是去请徐笃之代笔。
在徐家遇见了文夫人一家三口。
文德一见她便粘得紧紧的,因为栗子们就是要粘在一起,一被分开就哇哇大哭。
文夫人只得麻烦唐久安相伴一程。
文公度虽然看上去古板严谨,但也许是比文夫人大许多的缘故,在京中甚有爱妻之誉,今日就是文公度给文夫人定的首饰做好了,文夫人特意来拿。
“臻儿,”文夫人在楼下唤,“过来替我看看。”
文臻臻下楼之前,飞快地看了姜玺一眼,像是怕被灼伤眼睛似的,收回视线,低头下楼。
姜玺全然没注意到,只瞧着唐久安:“什么奏折?”
她来东宫大半年了,也没见上过一道奏折。
“臣觉得陛下对迦南太好了,好得像是忘记他们已经断贡五年。”
唐久安道,“若是北狄人突然跑来纳贡,愿意俯首称臣,臣不觉得他们是真心求和,只觉得他们另有阴谋。”
但这只是她身为武将的直觉,既无凭亦无据,话便很难讲,几乎等同于红口白牙诬陷他人。
姜玺道:“这话别人能说,你说不得。你一开口,便像是带着私怨,想要报复迦南。”
“徐哥哥也这么说。”唐久安道,“但臣既想到了,便不能不说出来,这是身为臣子的本份。”
“……你还真是没挨够骂。”姜玺道,“奏折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