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负心薄幸的,没见过这么负和薄的!
所以她是假装的?
对,不然为何还去更改了兵部调令?
姜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啧啧,真是处心积虑啊。
*
此时的东宫殿内,姜玺亲上一个冰凉的东西。
正是方才他为唐久安上药的瓷瓶。
唐久安举着它挡在两人中间,她想起来了,昨夜她喝酒的时候,姜玺似乎还试图出声阻止过。
“那酒里有药,对吧?”
三年前,她也喝到过类似的药酒,一样记忆模糊。
这次多亏是事发之日近,又反复追忆,不像三年前,睡完就走,毫不在意。
她想了又想,记忆就到姜玺喂她醒酒汤为止。
后面就没有了。
“昨夜那碗醒酒汤,多谢殿下了。”
姜玺干脆把那瓷瓶叼了过来,略带一点未能得逞的忿然:“不谢。”
——我们的第一次已经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我希望第二次至少是清醒的。
昨夜他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去喂的醒酒汤。
此时此刻看着唐久安清醒的眼神,姜玺开始觉得——清醒有个屁用啊,不清醒不也是很好吗?
唐久安整个人都直了。
所以她根本没有睡上司,根本就不用跑路。
亲个嘴而已……虽然姜玺的唇形十分好看,亲起来的感觉也很好……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亲个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切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当做没有发生过。
“不知道三年前那个人有何特征?殿下若是信得过臣,不妨说出来,臣很愿意帮着赵都尉一起找。”
唐久安道,“既是殿下心心念念之人,臣一定竭尽全力为殿下找寻。”
姜玺仔仔细细看着她,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哪怕最细微的表情。
他看到了一脸的认真诚恳,还有一丝微带生硬的谄媚。
就是没有看见一丁点不悦或者含酸。
“闭嘴。”
唐久安只见方才还一脸娇弱西子捧心般的姜玺声音变得冰冷。
“好好抱着,一个字都不许说。”
“哦。”
唐久安一表感谢,二表忠心,抱得十分尽心尽力。
“……”
姜玺看着她一脸精忠报国的表情,忍无可忍起身了。
“不抱了?”唐久安问。
“不抱了。”姜玺声音里有一丝明显的忿然。
唐久安能理解,毕竟她只是暂时的替代品,能哄一时总不能哄一世,殿下还是惦记着三年前那个人。
姜玺一早上出去城门口逮人,已经错过了上午的晨课,在书房等了一上午的文公度派宫人过来问姜玺是个什么情况。
姜玺吩咐:“我有事去鸿胪寺,今天的课不上了,文老先生请回。”
宫人自去传话,唐久安也拎起包袱准备回家。
姜玺一眼瞥见:“让你走了吗?”
唐久安心说这真是六月的天孩儿的脸,刚才要抱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副嘴脸呢。
“殿下要去鸿胪寺,自然没功夫练箭,臣先回一趟家,再去国公府教少督护箭术。”
“谁说的?”姜玺,“练箭这种事情,一日不练一月空,我得见缝插针挤时间练。你跟我一道走。”
唐久安:“……”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然何以解释太子殿下突然变得如此勤勉?
*
中秋一过,各方使团陆陆续续都将到京。
鸿胪寺马上就要成为京城最忙碌的衙门。
姜玺此人,能躲懒的时候绝不会出头,但真应下了事情也不会含糊,一进鸿胪寺便有各路官员过来回事情。
身为鸿胪寺少卿的唐永年倒被晾在一边,插不上嘴。
太子对唐永年的怠慢属官们都看在眼里,唐永年深觉自己的官位岌岌可危。
今日唐久安来了,唐永年如见了救星,远远便赶上来说话。
唐久安对此间事务一窍不通,背着弓箭,立好了箭靶,便无所事事,索性跟着唐永年各处逛逛。
不意在一处小院看见了姜珏。
姜珏正在接待一处东夷来的小国使团。
看见唐久安,含笑和对方说了几句,小昭儿便推着轮椅过来。
“殿下怎么在这里?”唐久安很高兴能看到姜珏离开藏书阁,出来走走。
“都是太子殿下给寻的好差事。”姜珏无奈地轻笑,“不给我过轻闲日子。”
小昭儿骄傲道:“我们殿下博览群书,又编修山川志,对天下风物熟记于胸,了如指掌,和这些夷人谈及他们家乡风物,比鸿胪寺所有官员都来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