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乌龙之后又续一杯抹茶拿铁,慢吞吞喝完,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小纸团,展开是一张还带着热烘烘油墨味的二维码,附带一行手写:单身扫我!
简翛环顾四周,没寻到始作俑者,倒瞄到后门外压着帽檐鬼祟停留的大明星。
月时宁站在摩托车旁左顾右盼,朴素的纯白防晒衫加纯黑运动长裤,黑帽子和太阳镜几乎将脸全部遮全了,饶是如此还是一眼就能被认出。
在他被众人发觉之前,简翛迅速出门,从后备箱取出头盔与骑行服递给他,话不多说拧钥匙点火。挑起车蹬的一刻,那人跨坐到他身后,双手插到他两侧的兜,隔着布料捏了捏他的腰。
“嗯?”
两人半个多月没见了,简翛还没来得及回味这久违的抚摸,月时宁的手就抽走了,顺带拿走了他随手揣口袋里的纸团。
“…….单身扫我……”月时宁的语气意味深长,“小哥哥,这是谁给的呀?”
“不知道,我刚要扔掉你就来了。”简翛解释。
“是吗?”月时宁作势要挠他。
简翛一手离开车把,扣住他不安分的手:“回去再玩,危险。”
月时宁动作一顿,旋即规规矩矩抱好他的腰,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好,但是你想玩什么呀?”
“……没什么。”
答辩圆满结束,月时宁一身轻松,哼了一路歌,还忍不住问:“哥你怎么空手来的,也不带一束花。”
“答辩又不是毕业。”简翛无奈,“等你毕业典礼再送。”
“你要来吗?好像是周四哎。”
“嗯,来。”
月时宁用头盔轻轻磕他,抱怨道:“算了!就当你来过了!”
“怎么?”
“今天才跟辅导员打过招呼,我本人都来不了,撞上时装周了。好可惜啊……不能跟大家一起穿学士服拍照了……”
原还打算帮厨,结果合照签名耽搁,他们到家菜都已经上桌。
应季的琵琶虾,文蛤,春鲅鱼与扇贝摆满半张桌子,还有整一竹篮的小樱桃,被阳光照得晶莹剔透,像一颗颗浑圆的南红。
三天前,月时宁带外婆去做全身体检,指标基本正常。三人一高兴,叫了辆车直奔樱桃节,亲手摘了两篮。
月时宁可着半生的摘,拿回来跟香蕉一起放了三天,如今熟度刚刚好。
“澳洲进口的车厘子吃多了,也尝尝我们这里产的樱桃,别看这么小,很甜的。”他伸手要拿,却被外公一巴掌拍回去。
“先洗手。”
他跟简翛挤在厨房水槽洗手,转脸看到有水溅到那人太阳穴,便拿额头替他蹭了蹭。简翛一僵,心惊胆战瞥身后大敞的门,发觉竟是是餐桌的视觉死角,便顺势嘬在他耳垂上。
“哎!”猝不及防,连着右肩膀都软了。月时宁赶忙拿手背搓,蹭一脸水。
简翛便摘了手巾替他擦。
“怎么了啊?”外公探头进来。
简翛忙放开手,手巾在半空被月时宁抓住,愤愤道:“他欺负我。”
外公哼哼一笑:“是么。怎么欺负的?”
“……”月时宁张了张嘴,仿佛理亏,总不能说他耍流氓吧……
外公权当他胡说八道,催促着:“快,别磨蹭,开饭了,菜都要凉了。”
生散啤从塑料袋移到玻璃杯里,外婆带头举杯,由外公开口:“今天啊,咱们一是庆祝宁宁答辩结束,大学即将毕业。二呢,也是庆祝小简拿了冠军,虽然迟了些,这准备的也都是家常便饭,但咱们先攒着,攒到年底,捧了总冠军的杯,到时候一起补,出去吃!”
“干杯!”见简翛发愣,月时宁在桌下用膝盖撞他腿。
“谢谢外公。干杯。”简翛回过神,放了杯子又捧起碗。外公剥琵琶虾给外婆,每一只都带满满的籽,外婆便借花献佛全都分给他们两个。
饭后,月时宁拽着他换鞋,要出门,外公叮嘱他早去早回。
简翛没问去哪里,默默跟在他身后,关门时从缝隙里看到外婆站上了走步机,例行每晚四十分钟慢走,扶手一侧的置物袋还插着月时宁跟应援卫衣打包寄回来的薄荷色应援扇。
“哥?怎么了?”月时宁站在半截楼梯上等他,“不走吗?”
“走。”他带上门。
喝了酒不能骑车,他们沿海岸线栈道自西向东步行,无人的路段,得以偷偷牵片刻的手。
不多久,月时宁便停下,倚靠栈道扶手,仰头看路对面的几幢高层。
简翛顺他视线眺望,零星的窗子里亮着灯,入住率不高,像新房。
“这里是?”简翛环顾四周,整个社区都是新的,一楼超市的开业酬宾活动尚未结束。
“你不是问过我,这几年赚的钱都花去哪里了。”月时宁伸手指其中一栋,“诺,在那里。T4栋,2101,三月交的房,还在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