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下一代而拼上性命这种事情是经常发生的,或许平日孩子们只能在铁则下获得最基本的生命保障,但是在战争时期,他们受到的是最严密的保护。
甚至会专门设置出一队军队来保护跟转移孩子们。
后来,鸦青再也没有见到那个青年,他也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提起过。
只是在战争之后,被研究所收容之后,经常性地去一个战后建立的一个墓地,在那里,他从第一排的第一次看起,耐心又不厌其烦地辨别着墓碑上的每一个人的模样。
直到有一天找到那个青年的照片。
从那个时候,鸦青慢慢意识到,如果不找到一个解决的方法,那么这种牺牲仍旧会再一次发生。而现在,他对微蓝道,“我不喜欢战争。”
“我们需要一个出路。”
即使会牺牲所有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顾钰对我们的意义。”
研究所植入程序的运作核心其实就是不断地消磨S级的情绪,强行让他们冷静下来,这个程序对于非S级的人来说是无法主动启动的,而要做到完全消除情感,还需要再植入其他程序。
而研究所内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在顾钰抵达研究所,经过各项检测之后,就可以启动程序,彻底激发他的能力。
在将顾钰从飞艇押送到研究所的路上,鸦青一直沉默不语。
护卫顾钰的人手很严密,来人都跟鸦青类似的打扮,一身黑色斗篷,只是斗篷的样式各有不同。
他们将顾钰包围在最中间,鸦青走在最前面。
他稍稍有些走神,分出心神听着身后人的脚步声,顾钰的脚步一直很轻,并且不疾不徐的,似乎他对于自己的处境一点感触都没有,也一点都不慌乱。
仿佛摒弃感情与记忆,成为一个机器对他来说也没有什大不了的。
第96章
“这是我们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鸦青站在监禁室内问顾钰,隔着一层厚厚的门,他的声音有些沉闷,但是仍然可以听出来其中的小心翼翼,“要出去看看吗?”
他站在门前,神情如常,但是指尖一直紧紧地扣着斗篷,仿佛等待审判的犯人。
鸦青在说完之后抿了抿唇,生怕得不到回应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传出来一点响动,似乎是有人站起了身,片刻后,从门后——仿佛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了顾钰的声音。
“可以吗?”
只是三个字而已,可是鸦青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变得湿润起来。他连忙回答,“当然可以。”怎么不可以呢?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鸦青想,但是他找不到答案,给不了自己回答。
他分明是按照自己计划的道路往前走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愿望来,也没有人逼迫他。
但是鸦青觉得很难过。
门口的守卫对顾钰离开没有阻拦,只是看向了鸦青,提醒道,“最多四十分钟。”鸦青没有应声,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守卫,“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言外之意就是肯定会超过四十分钟了。鸦青走在顾钰身前,仅仅半步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出了审讯室的走廊。
其实研究所内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就是很常规的配置,而且还因为时间长久,各种建筑看起来有些陈旧。
宿舍、训练场、实验室,都没有什么出奇的。
唯一算得上特殊的,就是研究所最中心的露天花园。
里面开着大片大片的蔷薇花,是经过基因改良的品种,长年不败,还会在夜晚的时候发出微微的荧光。
两人一路从儿时住过的宿舍,走到了这个花园,最后在一片花墙下驻足。
顾钰感叹道,“一点都没有变。”
鸦青看向了顾钰,借着那点微光,他仔仔细细地看着顾钰,”但是你变了很多。”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成为一个……”鸦青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描述现在的顾钰。
”成为一个什么?”
“一个医生。”
顾钰侧过头,看向大片大片的花,“为什么会这么想?”
鸦青极其细微地笑了一下,两人之间难得的和睦时光,这让鸦青仿佛回到了儿时,他回忆道,“我记得你最怕疼。”
小时候,顾钰被研究人员采集数据的时候都会发抖,在被实验的时候,也不敢看注射器的针头。
总是会扭过头去,不去看针头刺入皮肤的那一瞬间。
在鸦青的了解之中,顾钰对白到晃眼的手术室,充满消毒水气味的走廊,以及冰冷的言语都敬而远之。
这么脆弱、胆怯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去做一个医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