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主角重生后(135)

舒长洲不无感叹道:“唯有你,才能让这场婚约,发挥它真正的价值,成为一场双赢的赌局。”

这是一个不低的评价,但鹿舟并不需要这种迟来的赞扬。

他没分给舒长洲一个眼神:“你回去转告你家主母,事已至此,便没有回头路了。”

他将杯中茶水倒掉,站起身,不算温柔地赶客。舒长洲却不退反进,凝望着鹿舟:“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接受我。”

不,你不知道。到底是在公开场合相处过一段时间,鹿舟一看他的神情,便知道舒长洲恐怕误解了什么。

鹿舟觉得好笑,反问道:“为什么?”

舒长洲叹了口气,像是觉得直接将鹿舟的心意道出,会适得其反。但他又自信于自己的吸引力,从没考虑过,鹿舟会对他毫无感觉一事。

思索了半天,他终于道:“我在拍卖场上,看见了你做的剑坠。如果我没猜错,那剑坠应当是你亲手做了,准备送给我的生辰礼。”

鹿舟一时没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怎么?即便我一开始做了,是准备送给你——但后来我不想送了,还不能将它卖出?”他笑了笑:“这恐怕没有触犯你们舒家任何一条禁令。”

由于之前除魔的消耗,一股难以散开的倦色,出现在青年眉宇之间。他的表态,在舒长洲眼中,便是鹿舟因为被说中心事,而强行辩驳的模样。

而鹿舟的心事,舒长洲自诩十分了解——当时鹿舟重伤,他们舒家没能赶来探望,后来又在鹿舟拜访时怠慢了他,便让鹿舟伤心欲绝,甚至含泪发卖了他们的定情信物。

他心中有愧,却又因为确认了鹿舟对自己的真心,而感到些许沾沾自喜。毕竟虽然家族内人人皆知,天机阁客座长老只有虚名而无实权,对他们东洲而言只是个花架子而已。然而能让地位尊崇的长老,对他情根深种,舒长洲也有感情,不免感到满足。

可惜这满足表现出来,只会让鹿舟更加伤心。他作出一副理解的模样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怨。婚约的事,我们两家会再商议,你我都不必着急。只是看你形容消瘦,我难免不忍。”

鹿舟愣了一会儿,没想明白舒长洲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便懒得与他应付:“你想补偿我?”

舒长洲重重颔首:“尽我所能。”

这是一句极重的诺言,象征着舒长洲所能动用的所有家族权力。他相信鹿舟能听懂他的意思,并且不可能不动容。

以前也没见舒长洲这么胡搅蛮缠啊?区区舒家的权力,目前来说对他所处的困境,用处着实不大。

鹿舟用拇指指节按了按额角,淡淡道:“如果你真有诚意,就把当年舒家为何要下与乘风宗的婚约公之于众,连同这些年对我的苛刻要求,这些你们舒家所谓的密辛,全部告知众人。在此之后,你再谈什么忍心不忍心吧。”

这些要求,字字都是往舒长洲的脊梁骨上戳。他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嘴唇的血色逐渐消泯。方才许下的那些诺言,像是虚幻的泡沫,被鹿舟毫不留情的言语尽数戳破。

开口时,他的嗓音都有些沙哑:“鹿舟,我知道婚约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在母亲面前维护你。但你也不能这样不顾大体,坏了舒家的名声——你日后总归要进舒家,夫家的名声不好,对你有什么好处?”

鹿舟:“……”

作为宗门独当一面的大师兄,他涵养一向还行,此时却有了以最恶毒的言辞把舒长洲骂得狗血淋头的冲动。

那种冲动源于一种深刻的不解:这个人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他算是听明白了,舒长洲发现自己发卖了剑坠,却以为那代表着自己对他的真心。这是个什么逻辑?

舒长洲话里话外都表明着,让自己为他舒家深谋远虑,即便舒家对他毫无恩情,却因着舒长洲的面子,要鹿舟为他舒家卖命,这又是什么道理?莫非全天下的人,只要与舒家缔结了婚约,便必须依附舒家而活,舍弃所有的自我,只一心一意地为他东洲舒家谋划?

这未免过于理想化了。区区一个家族,却将自己当做了世界的中心。

对于这种不自量力的观念,鹿舟不觉得多么生气,只是好笑。他本能地看不惯这种自作多情的行径,但真想开口教训时,又觉得没有意义。

即便舒长洲的手已经伸过来,气急败坏地想要抓住他,他的情绪也没有再被轻易扰动。

他无比明白,舒家能这样活着,本质是为了他们的生存。而鹿舟看他们时,难免跳脱出这场“负心道侣”的戏之外,去审视他们活着的轨迹。

长此以往故步自封,必将导致家族衰落,鹿舟却没有费心去纠正舒长洲认知的动力。世间盛衰自有因果,他又何必为舒家的生死存亡去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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