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
这么想着,玉榭伸出了手。
明河说他离开昆仑必死无疑,玉榭想,他留在这里才必死。看,这种愚蠢的行为,竟然也传染到了他身上。
直到那只明河养的笨猫告诉他那个女孩子真的傻傻的抱着盒子去了龙渊,他才明白明河说的没错,他以后一定会变成明河那副讨人厌的样子。
真是没用,没用的昆仑,竟要一个无辜的女孩子送死,没用的师弟,自己徒弟都保护不了,没用的明河,这么长世界也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没用的自己……有几个时辰,他平等的厌恶着世间的一切。
但这一切在看到被压在石堆下的女孩子时烟消云散,魔气污染的石堆吸食者她的血液,如同水鬼一样可以缠着她不让她痊愈。
得救了,玉榭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三个字,但他不知道,到底是她得救了,还是自己得救了。
克制住颤抖,小心翼翼地拿开她身上的石块,这并不简单,这些石块是有生命的,又想磁铁一样紧紧吸附,并且不断向女孩子移动,不想放过她身上的任何一滴血。
女孩子似乎在说些什么,玉榭的耳朵里仍在嗡嗡响,因此他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他将耳朵放在她唇边,伤痛加身的女孩子声音中中举还有几分笑意。
“我说,星星真好看,你也看一眼啊。”她软软地趴在他的肩膀,玉榭一颤,“还有,谢谢你来救我。”
我得救了。
此后的时间是他一生中最值得的日子,洄洲的家简单又温馨,他们有后半生的时间慢慢地装饰这里,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便没有什么称得上困难。
这些魔族是很麻烦,但并非无法战胜。
尤其是来自昆仑的那些,玉榭对付他们熟门熟路。只是他不想让岑今若见到这些,勾起不好的回忆。
魔族向来骁勇,少有退让,当日在昆仑龙渊几乎灭掉它们十之八九,剩下的都是些游兵散将,看似来势汹汹,实则强弩之末,哪怕对洄洲的修士也说,也是感到意外多过于害怕。
半个多月的时间,玉榭和其他几人配合着完美解决了新来的魔族,在这里举办起了小小的庆功宴,危险渡过,团结一心的人们又开始露出了另一面。玉榭不喜欢这样,但毫无疑问,他相当擅长这样的场景。
借着酒意微醺在合适的时候离了场,没有人责怪这个如玉般的少年郎,他露出抱歉的神色,反倒引来了他们肆意的嘲笑。
“玉小子不会是怕我们向小今若告状吧哈哈哈哈哈,没事,喝个酒而已,别怕老婆啊!”
“就是就是,那小丫头脾气好的很,不会生你气的!”
“对啊老张,是你怕老婆吧?”
玉榭下意识反驳:“今若不曾介意我饮酒……”
他话说了一半狼狈地转身,洁白无瑕的脸上红晕难以隐藏,再没有方才的从容,在一片哄笑中匆匆离场。
夜风微凉,玉榭脸上的温度却始终降不下来。他走到山崖城墙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多想,但那几句调笑却像魔咒一般钻进脑海,怎么也赶不走。
他不禁有些紧张地想,今若听到了这些话会怎么样……不,绝不能让她听到,这也太轻浮了!
但是,万一她不介意呢?
如果自己向她求娶,她一定会答应的……吧?
玉榭神色变了几变,最后莫名凝重起来。
守城的年轻人看到他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立马整装肃容,“仙师,有什么问……”
话音未落,就被玉榭一把抓去,他还没站好,就看见背后墙上插着一根箭矢,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但更让他害怕的下一刻,年轻人顺着玉榭的目光看去不禁头皮发麻。
“魔、魔族来了!”
随着他的高呼,山谷和平原一瞬间亮了起来,照亮了无数分不清到底是什么部位的蓝盈盈的诡异躯体,他们骑着某种仅存于魔界的坐骑,举着火把来了,最前面的是龇牙咧嘴牙齿密集又锋利的魔兽,有大有小,滴下来的口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音。
年轻人正要点燃狼烟,玉榭早已先他一步,还在庆功的人们看到火光之后立刻惊醒,来不及收拾好自己便拿起武器抵达战场。
诡异的是狼烟竟然只能点燃小范围,但在场暂时无人顾及。
魔族的一切行动都是无法预测的,因为他们的脾气无时无刻不在变化,除了吃人和占领更多地方的本能之外,其他的就算做出计划也会突然改变。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发狂是因为什么,他们只知道,这里是洄洲盟是整个洄洲唯一的屏障,而这里是洄洲盟设立第一道屏障,千百年来也是人们心中最厚的“门”,阻挡着门后的魔族,他们就算是死在这里,也绝不能让魔族从此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