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平避闪不及,摔在地上,还没等爬起就被对方坐在身上,拳头一通乱击。
是诸伏景光。
他透过朦胧的视线望去,对方嚎叫着,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癫狂。
阵平猜想自己也是一样,他奋力反抗起来。
黑泽像是没看见这出闹剧,退回办公桌前,双手撑着台面,面无表情。
萩原捡起掉在地上的军刀,绕过纷争地带走来,看看黑泽手上的伤问:
“怎么处理?”
黑泽瞥他一眼,伸出手:“随便你。”
是挖掉还是帮忙擦干血迹都无所谓。
萩原无奈笑笑,越过对方瘦削的肩膀去桌上拿了几张湿纸巾。
他先把黑泽手背周围渗出的血擦干,又反复擦了几下刀面消毒,一边轻轻握着黑泽的手一边不抬头地说:
“知道吗,教官。你这样真的很像羔羊,而我们就是一群恶狼。”
羔羊用于献祭,被置于高台,神圣不可侵犯。
但恶狼不懂,他们没有怜悯,为了世间仅有的美味相互厮杀扑咬,遍体鳞伤也在所不
到底最后谁能把这只羔羊吞入腹中?
连向来寡欲的萩原都备感好奇。
他端详黑泽手背的疤,心里计算着以怎样的角度、形状才能让对方的创面最小,痛苦最少。
和想做就做的松田不同,他是谋定而后动的类型。
萩原选定方案,抬起的刀尖刚要落下,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降谷冲过来,眼明手快夺了刀。
“够了。”降谷喊道,“别落进他的圈套。”
听到这话,黑泽眸光微闪,冷酷的面具裂开条缝,趁降谷注意力在萩原身上的短暂几秒,像只猎豹,风驰电掣出手,不仅抢了刀还反客为主把降谷压在身后的办公桌上。
“!”
降谷一怔,腰被迫以平时根本不会有的姿势弯着。
他想要挣扎,黑泽的胳膊和刀却先一步横在他脖子上。
降谷怒火中烧,声音嘶哑地吼道:“看我们为你抓狂,是不是很开心?”
他愤怒的模样映在黑泽空无一物的眼睛里让人发笑。
于是黑泽真的笑了,还歪了歪头,故作疑惑地问:
“你刚才说……‘我们’?”
黑泽耀眼的金色长发轻飘飘划过降谷胸口,像超低温的太阳灼伤了他。
很闷,很痛,更重要的是他又一次落于下风。
降谷想要反驳,黑泽却收了刀,一滴血珠顺着微侧的手背滑落,不偏不倚掉进降谷嘴中。
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在他的口腔蔓延。
像慰藉干涸沙漠的露珠,像燎原的星火。
但区区的一颗,味道真的重吗?
不是的,只是因为那是降谷偷偷渴求的,属于黑泽的味道。
他抿紧了唇,把这颗血珠小心翼翼品尝一番,才吞下去。
周围的一切噪音都停了,仿佛他和黑泽是舞台中央的主角。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毕竟只有他是这一届综合成绩的TOP 1,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全员打扫澡堂一个月,外加5000字检讨,下周一交给我。”
没有人提出异议,降谷、萩原、松田和景光都顶着一身伤静静凝望着黑泽离去的背影。
他真的是被献祭的羔羊吗?还是等着把残喘的恶狼扒皮拆骨的魔鬼?
在场四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
黑泽走后不久,接到来自高木涉的电话。
对方在那头支支吾吾,询问是不是他把藏本亲笔写就的纸条交给了粉丝。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他和藏本没有那么好的关系,不过—
黑泽眼前又浮现出那张总是一本正经,道德高尚的脸。
这件事诸伏高明有没有掺和呢?
黑泽面无表情挂断电话,终于忍不住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伸手扶墙。
他恶狠狠地质问脑内的系统:“你又电我了?”
“没有啊,我怎么敢。”系统诚惶诚恐地回答,默了会儿又问,“你是不是头疼?”
因为它寄生在黑泽脑子里,虽然没有痛觉,从刚才开始却一直认为自己很烫。
但它不是那种能帮宿主调节疼痛值的高级玩意儿,意思是它高级的地方不在这里,只好干巴巴陪着,等黑泽的这阵疼痛过去才犹豫地建议:
“要不,你再去米中央看看?”
“闭嘴,你这个蠢货。”
看了又有什么用?
因为早前脑子里的子弹一直安分守己,害黑泽都忽略了。
现在看来,还是得自己出马去找那位消失的脑科专家沼田宇。
但这种寄希望于别人的感觉太糟,实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倒不如—
*
一场闹剧让原本亲密的四人分崩离析。
景光把自己锁在房间,降谷和萩原倒是结伴去食堂吃晚饭,但两人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气氛也挺尴尬。至于松田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