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他就立即摆手否定:“怎么可能!”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越来越离谱。
但他的脸蛋已经如同放进沸水的温度计般涨了个通红。
“算了,当我没说过。”吴老四长长吐了一口烟。他换了个话题:“地图我不能直接给你,你来拍张照片走吧。”
“好!”何月竹立马端着手机上来仔细拍了两张。
“不能外传。”
“绝不外传。”何月竹喜笑颜开,全然忘了刚刚的插曲,端详着手机里的电子版地图,道了一声“谢谢老板”。
第二天,他舒舒服服地睡到日上三竿,简单吃了点面条,驾驶租来的SUV踏上小秋游。
昨天他离开办公室前,吴老四还补了一句:“借你地图这事我全当不知道,你也别问我怎么看,自己琢磨。出了事我不负责。”
所以只能靠他自己了。
这地图也不知是哪位大神画的,简直是故意刁难使用者,这么抽象,这么复杂。昨天晚上,何月竹已经研究了很久,但还是在县道上艰难地行驶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他将车停在路旁,摇下车窗眺望。秋日天高气爽,横亘原野的连绵山峦映入眼中,让人格外舒服。这片南北走向的山脉名叫簌落山,由九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组成,他要去的地方就在其中一座山深处。
“呃...这条线是河吗?这个圈是湖吗?如果是这样...”何月竹左看看又看看,对比现代卫星地图又对比手绘地图,“应该是...这座山!”他锁定了一座山峰。
总之先进山碰碰运气,不对换一座就是了。何月竹为自己打气,将车缓缓开进了山路。
山里树荫遮天蔽日。好在地图显示,上山之后便没有岔路,只需要一直往前就能到达入口。入口处有一棵枯木作标记,辨识度很高。
为了不错过,何月竹车速慢得好比蜗牛。
好在山间云雾缭绕,空气也清新纯净,沿途苍翠的风景尽收眼底。过程虽然漫长但也让人享受。——可当时间推移,却连道观的地砖都没摸到时,他感到不对劲了。
“上一次...老板没开这么久吧。”何月竹揉了揉有些发昏的眼睛。这半山的景观无非是苍翠的冷杉与阴湿的苔藓,裸露的灰色岩石镶嵌在它们之中,算唯一的记忆点。
“难道已经错过了?不可能,我看得这么认真。”何月竹忐忑不安地自言自语,探出车窗向右侧山谷望去,果然有大问题。——几十分钟过去,海拔似乎...没有变化。
我既然是一直往前开,就算错过,又怎么会一直停留在半山腰?
他又打量左侧山林,不由觉得这片本就雷同的景色越看越似曾相识。
何月竹心中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他踩下油门,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开:一直往前开,哪怕开到山顶,开到无路可走也好,只要能证明我没有被困在山里......
似乎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他,这辆车行信誓旦旦承诺性能的SUV忽然爆出了一声轰鸣。
眼见引擎盖冒出了黑烟,何月竹急踩刹车,连忙关了发动机,将车停在路边,拎着背包下车检查。
似乎活塞出了问题。他对修车毫无头绪,只能束手无策抱着背包站在路边,对着冒出黑烟的SUV长吁短叹。虽然他总是倒霉吧,但也没想到还能这么倒霉。
何月竹掏出手机,居然,不,果然信号全无。——永远坏事成双。试着用耳珰向吴端求助,也没有回应。唯一的好事是黑烟渐渐散去,最终没有燃成森林大火,否则他可能要被当作烧山犯送去吃牢饭了。
但这破车暂时也不敢开了。
何月竹尽量往好处想,“变成徒步登山行,也不错。”只是这次别说找到无所观了,能在天黑之前下山都阿弥陀佛。
他挎上背包,闷闷不乐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沿山路往山下走去。一边低头质问手机:“你什么时候才能有信号”,一边将跟前的石头踢飞。
不知边走边踢了多久,耳边忽然出现一道清脆的“哐当”响声,像是石子撞到金属。
他抬起头,眼前赫然是那辆SUV。
SUV静静地停在路边,仿佛一尊死不瞑目的尸体,僵直地注视何月竹。它缄默不语,那熟悉的车牌号却嘲讽他:又见面了。
霎时间,怪异与震惊攀上何月竹的后背。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事情变得诡异起来。何月竹咬着下唇,紧抓背包肩带,没看那SUV一眼,不顾一切撒开腿就跑。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是十分钟还是半小时,何月竹已经气喘吁吁,精疲力尽。刚一抬头,又与那辆SUV狭路相逢。
“......”
那SUV仿佛诡异的怪物,虽然没有动静,何月竹却不禁连连后退,直到看不到它。忽然,他的后腰撞上了一个铁块,何月竹回头,仿佛被蛇咬了一口般跃开,他撞上的是SUV的车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