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不由弯起唇角,那根红发带,他还戴着啊...
其实这根发带本就是他出关那日到榆宁市集给成澈选的小礼,当年他扯断了铃铛的红绳,便计划以此好意奉还的。
那个桃瓣的春日,成公子只是似乎没认出他,他便顿时中了心魔,回去便摔了礼盒,不用白不用,系在自己发上。
14还在偷看
这么多年练习成家剑法,成澈步伐轻盈,不着痕迹。腰肢纤细,不可一握。
道士想起初遇的那年他还得仰视成澈,现在已经与成澈一般高,且还在蹭蹭长个,估计再过两三年,便能高成澈一头。
到时候...就轮到成澈仰视他。
可想而知,成公子的傻样一定会更傻。毕竟成公子说话时总喜欢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背在身后。
唤:“道长。”
一副傻样。
真傻。成阿澈真傻。
成阿澈是榆宁城里最傻的公子。是无所观最傻的香客。是道长最傻的信众。
唯一的信众。
15谁在偷看
成澈觉得后背毛毛的。
怎么感觉有人在盯我!!
一定是无端吧!
猛地回头。
某道士兴致乏乏,嘴里哼曲,左顾右盼。
不是无端...那是谁啊!!
16错觉
“无端...”
“嗯?”
“你看看咱们附近有没有鬼呀...”
“没有啊。”
“那我怎么总感觉...有什么在盯我。”
“...错觉。”
17甜甜番外就不要打打杀杀了
“啊。到了。”
“到了!”
“恶鬼在转世时最实诚。稍后我把他们都灭了,你想问什么便为什么。”
“...无端!”
“?”
“小心点。别又忽视了防守。”
“......”
区区小鬼,你担心我?某人本想这么说的。忽然改了主意。
18我受伤了我流血了我浑身都痛
“嘶啦——”
恶鬼的利爪在无端前胸划出一道口子。
成澈立即将面前鬼魂刷刷斩碎,朝无端扑去,“无端!”
道长向后倒在他怀里,手指前方,“急急如敕令。”
话音落下,一大群恶鬼瞬间灰飞烟灭。预示超度的光点泛起,道长轻声道:“他们要超度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快问吧。”
成澈摇摇头,紧紧捧住他的手,“还说那些!无端...你痛不痛!我立刻给你包扎!”
“皮肉伤。”
“哪有,都流了这么多血!我们即刻返程回榆宁!”
成公子干脆脱下外衫,将名贵的布料撕开,为道长包扎。
无端没想到成澈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只是想看看在他心里究竟是无端这个人重要,还是那些无所谓的身世重要…
“呃。等等。真是皮外伤。”就是撕破了皮,流了几滴血,恐怕连疤都留不住。
“你都流血了,还皮外伤。”成澈剜他一眼。
无端摸摸鼻子,成澈手指在他胸口碰来碰去,感觉怪痒的,“成将军往后征战沙场,难道也要为这点伤大惊小怪吗。”
成澈竖起一根手指,“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战场上哪怕是皮肉伤,也得及时清理疮口。否则伤痉入肉,便是不治之症。”
“是是是。都听成将军的。”
“什么态度...小心我不管你了。”
“别。”
19比什么都重要。
是夜,两人升起篝火,享用完盐焗烤鱼,便并肩躺在一处平缓的草坡上休息。
天气晴朗,火光摇曳,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聚在水草茂盛处,像极了魂魄被超度时的光点。
这些日子他们风餐露宿,都是如此随遇而安。
“唉。”成澈轻轻叹了一声,“没想到沿河往上,都再也没有村落了。”
“....再往上土层厚实,也不便耕种。”
“也是。”成澈仰首看着夜空,“刚刚在结界里看到的那些惨状...男人失去妻子,母亲失去儿子,他们也想与侵略者拼命,却因反抗而被残忍杀害...那些画面,都是他们生前的遭遇吗。”
“是了。他们被困在对外族的恐惧中,久久不肯转世。”
成澈沉默许久,缓缓道:“榆宁太平已久,我才知...战乱远比我想象的残酷。若是以后榆宁也遭战乱...”
无端思索一阵,手指远方一颗星辰,“你看那颗星星。”
“看见了。”
“那便是西方太极天皇勾陈大帝。”
“噢...他是什么神仙?”
“他是掌管人间战事的神仙。”
“原来如此。”
“回观以后,我会每日向他祷告,祈请榆宁,远离战事,风调雨顺。”
“...”成澈眨了眨眼,转头向身边人,“谢谢你,无端。”
却忽而坚定道:“若是榆宁能永远太平,自然极好。可若是有朝一日非得要战,我也绝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