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双修…?房…房中术?”成澈没想到无所观还有这种经书,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竟感动起来,“你特意为了我去学呀?”
道长咬他耳朵,“谁让我舍不得你痛。”
“哼...我才不信你学得这么快呢。”成澈双腿环住他,“除非...你能证明给我。”
于是情人重新裹进爱潮,直到彼此都尽兴为止。
第113章 凭什么是我们万劫不复
夜已阑珊。
成澈裹着道长的外袍倒在囚床上安睡,刚刚那几遭接连折腾下来,他倦得连呼吸都像身子一样又沉又绵。
无端将他紧紧搂住,手指穿过那散开的棕黑色长发,轻轻抚弄爱人被烘得温热的发间。另一手则缓缓拂动,为他扇去夏夜的燥热与蚊虫。
道长不想这样千金不换的夜晚在睁眼闭眼间便一晃而过,于是虽然困得不行,还是凝望着成澈的睡颜安静守了很久。
“阿澈...”
望着望着,他情不自禁吻了恋人左眼下两枚泪痣。如果忍得住,他也不想吵成澈睡觉。要怪就怪它们就这么会挑位置,正好长在他心坎上。
成澈支吾一声,睫毛投下的阴影轻轻颤抖,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滚动了两圈。
不知成阿澈又做什么梦了。无端看得喜欢,又没忍住吻他额头。
“无端……别怕……有我…”成澈梦呓着,往身边怀里蹭去。
“我怕什么?”无端哑然失笑,压低声音问他。
“父亲…信我……”
道长愣了。恍然回神,才想起这里不是他们的爱巢,而是榆宁大牢。成澈梦呓的,是明日与成甚对簿公堂的预演。
为了他。成澈要违逆父母。
到时,若被司马况当众挑破…成甚那个虔诚受戒的信徒...
无端虚虚搂着成澈的手骤然握紧,额上渗出薄薄冷汗。
他一定一定不能让司马况说破。
于是心中忽然冒出一个糟糕透顶的念头。
他木偶般坐起身,重新穿戴整齐。
几乎像算准了一般,无端刚刚别好腰带站起,囚房大门便被推开。
来者一袭白衣,鹤发白须,不是别人,竟是他师父。
酌云真人没看无端一眼。先扫过安睡的成澈,再扫床上一片狼藉,床下鞋袜重叠,无需多言便知发生了什么。
最终,他的视线停在徒儿脸上,不置一词。
在这近乎“捉奸在床”的场面中,无端与他的师父久久对视,判断不出那厚重白须隐藏下的表情究竟是怒是怨是恨。还是无所谓。
事已至此,他不避讳什么、也不狡辩什么,只迎着师父的视线。
决然而无惧。
最多,就是剥夺他的道号,再将他逐出观去。让他彻底无名无姓、无身无份、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终于是酌云先叹了一声,“无端。”
“为师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被传唤的人闭上眼,“积功五戒第五条,不得邪淫;归德八戒第二条,不得以淫欲为悦;妙林经二十七戒第二十条,不得...”
酌云打断他,“如今看来,成澈就是你的情劫。”
无端一怔,哑口无言。他忘了,他全然忘了。从他爱上成澈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中便只有对方了。
“我说过,此劫你若是不避,将万劫不复,落一个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
“什么情劫...”就算真的有情劫,如果是成澈,他心甘情愿。更何况——
无端握紧拳头,咬牙坚持,“从来没有我渡不过的劫!”
酌云毫不动容,语气仿佛在陈述某件早已发生的往事,“万劫不复的,不是你。”
“不是我...?”无端强作镇定,骤然睁大的双眼却无法掩盖他的惊慌,视线不由自主向身旁安睡的人儿颤颤瞥去。
“亦或,不止是你。”酌云漠然颌首,“无端,当真要执迷不悟,以身历劫吗?”
“执迷不悟?”无端向前两步,“我执迷什么了,又不悟什么了?两情相悦者不胜其数,凭什么是我们万劫不复!”
酌云阖目,顾左右而言他,“你可知乌仑新汗王是何许人物?”
无端不置一词,他从未关心过。
“他为延宁公主与乌仑旧王所生。从手足厮杀中存活,靠的是他身为中原人的阴险狡诈,与身为乌仑人狠戾嗜血。”
“他为人如何...与我无关。”
“就在这即位短短数月,他便率部族征伐草原各族。未来,整片草原都将为乌仑人所有。”
无端从未对阳谋权术有任何兴趣,可他不是傻子,酌云的意思他很清楚。
如果这汗王当真野心不小,对中原必然虎视眈眈。
可他不愿相信,那真的会发生,“既然延宁是他生母...”
酌云打断他,反问:“生母又如何?自古为帝者怎会在乎人间情爱?该杀之时,他照样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