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怎么了?”
“你在哪?快来酒店二楼监控室,警察有问题问你。”
“警察?!”
“陈浩东失踪了。”
“他、他没死吗?”
却听张小月冷冷一笑,“死了最好。”语气也不大耐烦,“坠毁电梯监控里拍到了你,警察想问问情况。”
“好,我这就过去。”何月竹挂了电话,朝道长说道:“我得回去一趟。”
吴端拦住他:“回去做什么?你知道平白无故他们为什么会死吗?”
何月竹叹了一声,“我有陈浩东的线索。得告诉警察。”
“他是你什么人。”
何月竹摇头,“只是同班同学。”
吴端眉头越皱越紧,“那他对你有过恩惠?”
被连续追问的人只能再次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为他往火坑里跳?”
“我...火坑...”何月竹左思右想,忽然发现道长这原来是善意关心他啊。
于是弯起眉眼,“那道长...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吴端直勾勾看着何月竹,“忘了吗。我说过只帮你一次。”
“哦...”何月竹垂下头,心说,明明偷偷让老板帮我解围。怎么还装坏人。
“你能帮我一次,我已经很开心了。你说过,我们不该有太多交集。我明白你的意思。”
吴端忽然怔住,松了手。
何月竹与他对视几秒,“那...我先走了。”
刚走出几步,忽然眼前一黑。
吴端从身后蒙住了他的眼,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不明白。”
什么都看不见,而肩膀也被按着动弹不得,何月竹讶异,“怎么了,道长?”
“别动。”
吴端另一手从他脸上滑了过去。
何月竹还没反应过来,耳垂就传来一下被蚂蚁咬了似的刺痛。
不久,吴端放开了他的眼。
何月竹眨眨眼,只见那条古怪的黑蛇正重新缠绕上吴端指间,化作咬尾蛇戒指。
刚刚咬我的该不会是...他再摸摸耳朵,摸到什么冰冰凉凉的小玩意。
吴端后退一步,转身离去,右耳不知何时多了枚青色耳珰,“遇到危险就碰耳珰。”
何月竹望着吴端隐没在夜色中的背影茫然了,赶紧掏出手机用前置相机对着一看,左耳居然被戴上了一枚赤色耳珰。
再回味道长留下的话。
难道遇到危险,道长还会来救场。
他摸了摸耳珰:“道长...?”
而道长的声音直接浮现在脑海里,“必要时再碰,没事别来吵我。”
哇,真的是传音道具。
何月竹有点小开心。他就知道吴端只是装得高冷,其实人特别好。
“嘿嘿,谢谢道长。”
“...小心有人得寸进尺。”
何月竹心虚,“我没有得寸进尺...”
“不是说你。”
“嗯?”
“...”没有回应了。
回到酒楼时,门口已聚集了救护车与消防车。那时他确实听到一声震动整栋大楼的异响,只是不知是电梯事故。大厅人声喧哗,气氛却是凝滞的,没人注意到他混入其中。
何月竹忐忑走进事故现场,远远眺望,一堆不成人形的尸块呈现眼前。头发与血肉糊在一起,连五官都无法辨认,更不用说哪里是头,哪里是身体,只能看到各种颜色的身体内容物混成的一滩浑浊泥水。
在场许多人没见过这阵仗,不少都望而却步,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直接把晚饭当场吐了出来。
可何月竹凭经验可以断定,里面只有林娇娇的尸体。
“还有别的尸块吗?”他问其中一个救护人员。
“是吧,不知道啊,别问我!死成这样,太惨了!”
不论如何,陈浩东如果能逃过一劫,是好事。
心里有数后,何月竹赶上二楼,进了监控室。里面聚集了不少警察、酒店工作人员,当然也有新娘张小月。张小月头发一团乱,摊在办公椅上,涕泗横流,嘴里断断续续念着:“他那个同事突然发酒疯,在我婚礼上大吵大闹。砸了我的场子,还想拎包就走。陈浩东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就说去送送她,帮忙叫个车...”
“我来了。”何月竹出声。
便有警察开口,“何月竹是吧。来,重新放一遍监控。”
等待工作人员播放监控。只是有个小妹欲言又止:“新娘子...你还要再看吗?”
“看啊!是我做亏心事吗!”
“呃没有没有...”
他们把电梯监控投影到了平时开会用的大屏幕上。监控闪了闪屏,他们快进到林娇娇披头散发冲进电梯的部分,然后开始常速播放。
陈浩东紧随其后,他见林娇娇一言不发,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后者有气无力地倚靠电梯一角,嘴里嘟嘟囔囔。可惜电梯收音效果太差,几乎什么都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