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玄度会不会也受瘴气所扰?
那就糟了。
想到余玄度说余飞景进来时闻到瘴气后,直接晕了接近一天,而且就算是武功高强如钱老,也受瘴气影响不浅。而今看来,这瘴气已不仅仅是乱人心智那么简单了,杜雪衣不由得捏了把汗。
不对!
那为何自己没事?
莫非是因为自己完全没有内力?
杜雪衣一面想着,一面矮身穿过横跨在身前的巨大树根,抬头时她蓦地一惊。她的斜前方另一条粗壮的树根上居然挂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在红光照射下场面极为诡异——
她很快平静下来,定睛一看,发现那个“人”有些眼熟,正是沙狼的尸体。
晦气。
杜雪衣正欲换个方向,脚步却一顿——他腰间似乎藏着个会反光的东西,那东西只露出一小部分,若非夜明珠的光照到,否则几乎无法察觉。
杜雪衣随手拾了根木棍,看着约莫是跟窗棂条子,走上前去,踮着脚将那东西捅了下来。
是块玉牌。
杜雪衣拿着夜明珠凑近瞧了瞧,脸色忽的一沉。这是老杨柳的杨柳玉牌,上面有他独有的烙印,平日里老杨柳的密令便是通过此牌传递的。
果然自己和李征鸿的死,同沙狼脱不了干系。
杜雪衣冷哼一声,正将玉牌收入袖中。忽的她耳朵一动,随即往身旁一闪,堪堪避过一掌。
“钱牧?”
第60章 破梅
钱牧武功不弱,但这一掌功力不到两成,杜雪衣还能勉强躲过,然而与此同时,他下一掌也正劈面而来。
她甩了甩右边袖子,一枚火弹登时炸开。
醒来时,杜雪衣就发现袖箭不知在何时弄丢了,无奈之下只得扔出仅有的一枚火弹。
果不其然,只闻砰的一声响——自己右边的袖子也烧着了,不过钱牧也算是退了回去。
贺来的火弹,太不靠谱了!
只见钱牧眼神迷离,神情恍惚,又冲这边而来,映月双刀虽余玄度早就说好送给杜雪衣,但她怕目标太大,暂时寄放在余玄度那里。
无奈之下,杜雪衣只得挥着火光熊熊的袖子,意图在灭火的同时将钱牧逼退,但显然结果并不如设想那般美好。眼看火苗即将窜上手腕,而钱牧却仍咬着自己不放,她另一只手已背在身后许久,想摸出藏在后腰的一把短匕,但就是摸不到。
在此千钧一发、火烧袖口之际,熟悉的刀影映着火光从天而降,嗤的一声响,杜雪衣的衣袖应声而断。而后白影一闪,一声闷响后,钱牧也瘫倒在地。
“你怎么来的?”杜雪衣欣喜不已,没过脑子就一通乱问,问出来才觉得自己蠢到家了——明晃晃的夜明珠加上一声火弹,不被人发现才怪。
趁余玄度还未出言,杜雪衣赶紧截住话头,找补道,“钱牧这是中了瘴气?还是其实他本就不想帮我们?”
余玄度挂在腰间的青珠子轻轻摇晃,青光与红光交相辉映。他收刀入鞘,似笑非笑地盯着杜雪衣,眼神最终停留在她的袖子上,终是忍不住说道:“很好,两边一样了。”
杜雪衣作势要揍他,却见他脸色陡变,上前一步直接握住了她抬起的右手,沉声道:“你的手!”
杜雪衣一脸惊诧,不明就里地顺着他的视线瞄去。
手还在。
不过就是有些红,至于......等等!
余玄度缠着纱布的手已将她断得齐整的袖子撩起,她才发现,虽没被烧到,但还是烫出了几个大水泡。看这颜色,杜雪衣突然有些庆幸失了触觉。
“多大点事,学做饭的时候烫习惯了。”杜雪衣讪讪地说着,正想默默抽回手。
“别动!”余玄度握住不放,眼底已有怒意,但见杜雪衣眨巴着大眼睛,终是无奈叹了口气。
余玄度取出金创药,另一手将杜雪衣的手翻过来,慢慢将药倒上去。他上药的动作简直可用谨小慎微来形容,同厨师撒盐一样,生怕下多了。
“痛吗?”他关切问道。
好像应该痛一下。
杜雪衣略一思忖,当即装模作样地露出狰狞的表情,外加发出几声嘶嘶的声响。
余玄度似是没看出她夸张又做作的表演,还想着要帮她转移注意力:“他年少时,钱老杀光了他的家人,但发现他的根骨还不错,就收为弟子。这么多年他假装不知道,但一直都在找机会寻仇,这次便是他主动来找我们的。”
杜雪衣反应了好一会才知道他说的是钱牧,没想到这人还真听进去了。
“那你不受这瘴气所扰?”杜雪衣问道。
余玄度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似是想转移话题。
杜雪衣好奇追问:“你不是有内力?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