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对上寻常劫匪或者是余家那群虾兵蟹还行,如今可都是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二人怎可能讨得半分好处。眼看杜雪衣长发被截去一缕,余玄度双臂都被划了几道口子,他背上的刀匣应声掉落。
电光火石之间,杜雪衣二话不说直接站上去。
“这就是钱老的待客之道?”杜雪衣躲开卫竹的剑锋,冷声喊道。
钱斌喊了停,此番他竟是未出手。
“总得先试试二位的底吧。”钱老皮笑肉不笑道,“看来林姑娘确实不会武,但却对武学的门道了解得挺深;至于余公子......”
“也不过如此......”杜雪衣见钱老拳头紧握,全身都在颤抖,似是极力压制心中怒火,“要知道,不讲规矩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讲的是江湖的规矩,可不是钱老您一人定下的所谓规矩。”余玄度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说得云淡风轻,“余某人那点小伎俩,钱老神机妙算,定是早就看穿了。”
“你知道得太晚了——”钱老冷笑一声。
“银刀门内若非出了叛徒沙狼,我们又何至于此?”余玄度高声质问道,“他怎么不在这?难道是愧见银刀门故人?”
“你骂我,好歹也要认识我吧。”一个粗狂之声从方才的围攻之人中传来。
余玄度盯着从人群中走出的光着膀子、满身刺青的彪形大汉,有些茫然地回头望了眼杜雪衣。
杜雪衣一手揉着太阳穴,一副没眼看的表情:“你不是见过吗?刚才还和他打得正欢......”
“他不是挺风雅一人的?”余玄度十分意外。
“肤浅!”杜雪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脸盲吗?”
“嗯......”余玄度有些尴尬。
合着这人不仅夜盲、色盲,还脸盲。
杜雪衣心中虽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她扫了眼全场,继而取出怀中已备好的细纱布,一面轻车熟路地包扎,一面低声在他耳边道:“钱老、钱斌你都认识的,还有钱牧、钱数,都是钱老弟子;白练你跟他打过架也认识,旁边那女的我没见过,看打扮应该是一伙的,没准是他女人;坐轮椅上那是梅大,后面是梅三姑,还有卫晓锋、卫竹东山剑派一群人。那些门人徒弟你看衣服也能认出来。”竟将全场的人都介绍了一遍。
“你们嘀咕什么?映月双刀呢?”钱斌见二人此时居然还能旁若无人地包扎,还不知在窃窃私语些什么,不由得怒道。
细纱布在杜雪衣的指间翻飞,眨眼间已经以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收工,余玄度知晓了全场人姓名,仿佛重拾了底气。听到钱斌的话,往前跨出一步,指指刀匣:“这呢,人都来了,还怕我们反悔不成?”
“怀慎小师傅呢?”杜雪衣问道。
“就别说得那么生疏了,不就是织锦生的小杂种吗?”钱老冷笑。
“稳住——”余玄度一手按住即将发作的杜雪衣,把她拉到身后,“信中说好,我提刀来换。如今我人来了,刀也带来了,不放人,又是何道理?”
“那你可能是误会我们了,我的意思可是让你用你的命和刀来换。”钱老也不看二人,一手握着另一手的手腕,骨头发出咯咯的声音,说得坦然,“再说,你在我的地盘,跟我讲道理?”
“那这映月双刀,谁都别想要了。”杜雪衣从刀匣上跳下。
“自不量力。”钱老轻笑一声,“这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给你——”钱斌还未反映过来,余玄度已一把将刀匣拎起,往前扔去。
钱斌见状慌忙抬掌接住,唯恐怕有诈,竟也不敢打开。
“废物——”钱老骂道。
钱斌只得硬着头皮开了刀匣,却并未发生任何事。然下一刻,面色刚缓和的钱老等人,神情又变得十分难看。
“我早说过了。”余玄度学着杜雪衣叉着手道。
“你们耍我?”钱老提起两把空空如也的刀鞘,目眦欲裂。
“交易嘛,就要讲究公平。钱老您不地道,我们自然也得留条后路给自己不是?”杜雪衣大摇大摆从余玄度身后走出,扬眉一笑,“我还有一物,不知钱老可否动心?”
钱老一声冷哼:“余玄度是有太子在后面撑腰,你们林家寨算什么?你还以为银刀门真把你当自己人啊?”
“这又关我什么事?我只在意余玄度,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杜雪衣说话时的嚣张气势都快上天了,余玄度在她身后,表情有些古怪。
“钱老不妨听一听——那日在映月山庄,钱老所用的内功心法观风,可真是大杀四方,只不过就是被吴老和如如道人给破了,可惜啊可惜。”杜雪衣斜乜钱老的表情,心中就知道有戏,续道,“问题钱老自己也知道,不是出在内力不够,只是你遇到了一些困惑。前几年你终于突破了,但是这几年,你又停滞不前,一直扣不开某个关。是故徒有磅礴内力,却无法悉数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