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淼被逗笑了:“我又不是著名的教授。”
许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在她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时,尽量自然地抛出话题:“老师上次请我听音乐会的票钱我还没转给老师。”
司淼不在意道:“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再说也不是大事,你没必要放在心上,过去了就过去了。”
年轻的男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眸明亮,语气藏着隐秘的期待:“正好几天后还有一场音乐会,我有两张票,老师愿意赏脸和我一起去么?算是我还了老师的票。”
司淼回忆了下:“你说的是提科尼尼大师的演奏会么?”
许白点头。
司淼于是轻轻摇头:“抱歉,我有约了。”
笪凌先一步约了她,那两张票就是提科尼尼大师的演奏会票。
许白目露失望。
但他显然很懂得社交的分寸和距离,没有细问,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简单聊几句后和她礼貌告别。
那时的司淼对几天后的音乐会还是充满期待的。
她高度期待的心情一直持续到音乐会当天。
笪凌当天有事,让她先去,他之后会来找她。
司淼乖乖照做了。
那天是雨天,天阴沉沉的,看不到一点暖意。
司淼站在门口等笪凌,伞面的水珠一直在往下坠落。
冷雨伴着狂风,细碎的雨雾直往衣领里钻。
司淼打了个寒颤。
约定的时间到了,笪凌没有出现。
音乐会开始了,笪凌没有出现。
第一场演奏结束了,笪凌仍旧没有出现。
司淼垂眸,递了票,孤零零入场。
他又失约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带着透骨的冷意扑向司淼。
司淼冷的一个激灵。
这场冷雨的温度,像极了那张票的冷度。
作者有话要说:
半架空,请勿考究~
感谢观看和支持~
第9章 朝朝如夜·1
直到音乐会结束,笪凌都没有出现。
司淼给他打了电话,无人接听。
六个小时六个电话,无一接通。
司淼看了眼手机。
他仍未回拨电话。
她想起出来时遇到许白,男生看了看她身旁左右,问她的同伴在哪里。
而她只能微笑着回答:“他有事离开了。”
她不知道许白有没有看出来,也许没有,也许看出来了,但他没有问。
阿凌,阿凌,为什么你总是失约呢。
为什么明明是在谈恋爱,却总是给她一种单恋的感觉呢。
单恋一个人……真的好苦啊。
尤其是他还不一定喜欢自己。
司淼剥开一颗陈籽糖放进嘴里,甜蜜的橙子味儿爆开,却只让她感到苦涩。
她闭了闭眼,喉间咕咚一声咽下它,又喝了一杯水冲淡这股苦涩的味道。
她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喜欢陈籽糖了。
太苦了,苦的她心脏都疼。
司淼不其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里,库伯勒的悲伤的五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否认。
阿凌真的爱她吗?应当是不爱的吧。怎么会有人以爱为名,行驶伤害之事呢。
只是她找了他七年才找到,她舍不得放手。哪怕在一起就如同在深渊之上走钢丝,每天都患得患失,她也依旧甘之如饴。
只要把自己放的足够低……只要先一步伤害自己,就不会再感受到那么浓烈的痛苦了吧。
司淼垂眸看着手腕上的一处伤口,默不作声地拉了拉衣袖,遮住了它。
第二个阶段,愤怒。
在最开始的时候,司淼是和笪凌吵过架的。
男人眉眼锐利,神情凛然,看她的目光并不带什么感情,冷漠地说:“想分手就分手,我不拦着你。”
他看准了她舍不得分手。
那场争吵是因为什么而起的?司淼闭着眼睛回忆,轻轻用手指按揉着太阳穴。
她慢慢想起来了。
其实只是一件小事。
他没有回她的消息,也没有接她的电话,但是他发了动态。
司淼那时的性格和现在不太一样,她那时比现在更有活力,精力也是充沛的,不似现在整天都惫懒无比,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她质问笪凌,为什么不回应她。
笪凌垂眸看她,低沉地反问了一句:“有什么回的必要?”
司淼失神地看着他。
衬衣肩背平整,袖口挺括,肩宽背直,宽肩窄腰,轮廓深刻,五官英俊,一举一动都自带贵族风范——他确实出身豪门世家。
他一直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
也许变的是她。是她太贪心了吗?
司淼迷茫了。
笪凌说完这句后,似乎是觉得没有可说的,绕过她进了房间。
擦肩而过的冷香让她长久怔愣。
自那以后,她就没有再问过类似的问题了,脾气也一日比一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