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废子有废子的用处。
在江巧到了袁家之后,余太傅便以余婵身世威胁她,让她帮助劫持江巧。
如果不答应,就将余婵的来历,全部告诉袁守清。
于是便有了江巧南境被劫的遭遇。
要不怎么说世事无常呢?
正是因为这一场,精心为江巧准备的劫持事件,到了最后,偏偏成为摧毁余太傅的导火索。
因此江巧听完其中原委,听袁守清的意思,余婵似乎并未被怎么样。
江巧有些惊讶地看过去,好一会儿才揶揄笑道:
“我一直以为,守清表兄是个绝情美男子,没想到还是蛮懂怜香惜玉。”
袁守清难得闹个大红脸,但还是态度郑重对江巧道:
“无论结果如何,这件事本身,对江表妹是造成伤害的,这是我们袁家之过。”
“但这也非婵儿本意,人总是会犯错的,还请江表妹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江巧曾见识过余二娘的凄惨,也收到过余二娘不算善意,但总归是有用的提醒。
知道她们大都身不由己,倒是对余太傅义女这个群体,并没有什么恨意。
当然,没有恨意,不代表她会愿意接近。
最好的情形,不过是敬而远之,不必相交罢了。
“江表妹不愿原谅,这也是人之常情。”
“还请江表妹不要推辞,虽无法弥补其中伤害,也算是袁家一点真诚的歉意吧。”
袁守清说完,从袖袋中,珍而重之地拿出一个木盒,双手郑重递给江巧。
江巧也没看,点头接过木盒,随意往袖袋中一放道:
“余婵是你们袁家人,怎么处置自然是你们的事。”
“幸而我也没什么事,主谋也不是她,歉礼我手了,这件事就此揭过。”
袁守清来时,已经做好被江巧刁难的准备。
如今见她虽没说原谅,但清楚明白地答应揭过此事,还是让袁守清感慨。
倒不是说,袁家真是有多么忏悔,或者说多么看重江巧。
不过是他们家,相比别人家,对江巧身份的臆测更大胆一些。
既然过节已经揭过,袁守清说话也就自然很多。
“婵儿身世本就可怜,自入袁家后,便一直兢兢业业打理袁家后宅,从未有一丝半点的错。”
“我虽冷情又功利,但也爱重她这份真心,实在不愿叫她难过。”
“江表妹大人大量,守清在此,代婵儿谢过。”
听到袁守清,这样直接的表白,江巧倒是对他有些改观。
虽说依然不喜欢袁家,但到底觉得,眼前这个人,也算是有人味儿起来。
“好说好说。”
“二位表兄这便去休息吧,你们在这儿,我也不好拆礼物不是?”
二人一愣,知道江巧这是催他们休息,这才齐齐拱手后,各自回房休息。
说是避开拆礼物,但江巧并未打开。
倒不是说她收了东西,又反悔发气。
而是见识过晏清会的财大气粗,让她对世俗的礼物,已经没了任何期待。
当然,除了能给她带来快乐的人。
比如说阎渊。
回京领赏的众人,并没有回府,而是直接被着进皇宫。
而江巧头上,戴的正是阎渊提前送她的,十六岁生辰礼物。
虽然生辰的时候,江巧正沉浸在修理情报机关中,金檀给她煮的长寿面,她都没吃出个滋味来。
等到再反应过来,早过去几个月。
再等事情彻底尘埃落定,一行人进到皇宫的当天,正好是小年夜。
“其余事情不必着急,都是自家人,今儿咱们先热热乎乎吃顿团圆饭再说。”
进了皇宫之后,几人膝盖还没落地,就被皇帝让人拦住。
二话没说,就先赐下一桌宴席。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皇帝赐宴,众人自然热热闹闹受了。
待到酒足饭饱,皇帝像是也乏了。
独自一个人坐在大殿上首,眼神朦胧地挨个儿看众人一圈,才声音模糊道:
“好啊,都是我大盛好儿郎!”
“朕很欣慰!”
“只是该赏你们点儿什么好呢?”
“算了,你们先在宫中歇一.夜,朕乏了,明日再想吧!”
“哈哈哈哈!朕真是高兴啊!”
以江巧对皇帝疯癫程度的观察,得出个结论,对方确实很高兴。
反正他们是有功之臣,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进宫了,绝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睡就睡呗!
因此江巧率先大大方方站起来,朝皇帝行礼告退道:
“那就多谢圣人赏赐,臣这就先睡去了。”
“嗯,去去去,都去!”
看着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相携着离开大殿,皇帝面上的笑意才慢慢缓下。
“他们去睡了,那朕也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