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以不愿意吗？”
江巧说这话的时候，紧紧盯着祁定天，生怕他突然暴起，命令祁家奴仆给她拖下去。
不过显然，这是江巧话本子看多了产生的幻想。
别说生气暴怒，祁定天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微微点了点头，面上神色容之前没什么区别道：
“你是个好孩子，自然要考虑你阿耶和江家祖君那边。”
“你不愿意也是应当的，当然也是可以的。”
“毕竟，无论你入不入族谱，你都是二妹的后人，是我们祁家的孩子。”
说到这里，祁定天面上有伤感一闪而逝，随即又压下情绪，面带诚恳道：
“但我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或者可以多了解一下你的外祖母。”
江巧听了这话，抬眼看了下花厅中的人。
大家都没人说话，也没有直直盯着江巧不放，只安静地听着，间或喝一口茶水。
只有外祖君杜世冲，强压着眼底激动，抿唇期待地看着自己。
若人人劝江巧，她估计全身都能变成反骨。
偏对方只温言细语给她选择，提出希冀，并没有强迫的意思。
再配上杜世冲脸上，明显有故事的表情，江巧心中就受用不少。
再想到，祖君能直接答应对方，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坏事，但江巧心中也有疑窦。
既然对方坦诚，江巧想了想，也直接开口道：
“我想问大舅祖君，我祖君为什么会写这封信？”
江巧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用她的表情，也传达得很到位。
祁定天勾唇“哼”一声，伸手捋了捋胡须道：
“放心吧，你祖君是个正人君子，也是真心疼爱你，不过是不舍得你为难。”
如果江尚书没有表态，无论江巧自己同意与否，都是不能单独做决定的。
虽然这件事，听起来好像是她自己的事情，但放到一个家族中，可就不仅仅是自己的事情。
江尚书知道晏清会，必然能猜到这边的行动，便提前亲自表态。
到江巧这里的时候，她便只用考虑她自己的想法就好。
想到这里，江巧对于自己刚才的怀疑，很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并不后悔自己问清楚。
镇定情绪后，江巧继续问道：
“那我答应和不答应，会有什么区别呢？”
“好问题，”祁定天赞赏地点头，然后转向祁大舅舅道：
“这个问题，就让家主给你解答吧。”
一直默默饮茶的祁大舅舅，听到自己被点名，清了清嗓子轻轻搁下茶杯道：
“若是你愿意的话，姑母那一脉就要落到你头上。”
“若是你不愿意，那你依然是祁家的孩子，只是姑母那一脉……只能被分割掉。”
江巧一愣，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解地看了杜世冲一眼道：
“可……可我记得，我阿娘是有兄弟的，我还有其他舅舅的。”
“他们……都不在了。”
江巧盯着的祁定天没有说话，开口的，是带着悲声的杜世冲。
第395章 意外
听到这话，江巧心中一惊，猛然扭头看向杜世冲。
“外祖君……”
被岁月冲淡的悲伤，再次被提起，杜世冲脸上不单单是悲戚，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复杂。
“当年……京城的生意，撤回祁家的时候，途中出了些事情。”
“你外祖母，同你两位舅舅……都出了意外。”
杜世冲说话的时候，扫了眼花厅中的人，言语间说得含糊，江巧却听明白了。
只有年轻后辈，清澈天真的面上，露出探究好奇。
看着那些好奇探究的面孔，江巧神色复杂无比。
她一直以为，外祖君家撤出京城，就只是简单的撤出。
当时杜娘子跟她说的时候，也只简单提了一句，外祖家是皇商，后来撤离了京城。
原来简单的“撤出”两个字，里面还裹挟着人命，还都是她的亲人。
江巧很想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又觉得这是个蠢问题。
“知道……”
“只说是意外，究竟是什么意外啊？”
江巧刚想问，知不知道是哪一方人动的手，就听一个充满天真的声音，小声问旁边的人。
祁家嫡支，都知道家中上一辈家主中，唯一一位女家主出了意外。
但却没有一人，知道究竟出了什么意外。
当然，除了晏清会的人。
即便如此，江巧也不得不感慨，那位说话的祁家子弟可真天真。
没人回答那子弟的话，祁定天接过话头道：
“这些事情，你慢慢找你外祖君了解就是。”
“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够多考虑一下。”
说完这话之后，祁定天就迅速转开话题，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