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发前一天,一直不知道去南边干啥的江巧,突然收到工部的消息。
是通过林侍郎,正式下发的委派通知。
说是帮着南边地方司工,处理桥梁水利问题。
看着正式官方的委派折子,江巧心中调侃道,自己这算不算抢了朱员外的活儿。
因为有正式委派,江巧自然是大大方方走。
甚至身后,还跟了几个工部小官,以供她驱策。
“祖母,阿娘,你们别送了,我这是公干,跟着那么多人呢!”
“好好好,知道你不要我们操心,我就叮嘱你一句,再敢像上次那样回来……”
见江老夫人要旧事重提,江巧冲她作作揖,一马鞭抽马屁.股上,整个人便绝尘而去。
嗯,根本不给江老夫人说完话的机会。
待跑出一阵,江巧才放缓速度,等着江六郎和身后一众人赶上来。
快要出城的时候,江巧的眉头终于皱起来,时不时往身后看去。
江六郎早注意到,江巧一路上神思不属的模样。
此时见城门越近,江巧眉头皱得越紧,眼珠一转就想到什么道:
“五娘,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就觉得是不是少带了点什么东西。”
见江六郎问起,江巧就困惑摇头。
江六郎眉毛一扬,凑到江巧跟前,低声道:
“什么少带东西?我看是少带了个人吧!”
“谁?”江巧不解问道。
江六郎嘿嘿一笑道:
“自然是阎少卿。”
若是别人,江巧可能还害羞一下。
可惜是江六郎,江巧嘴里轻轻地“嘁”一声,回嘴道:
“阎少卿一天忙着呢,倒是刘桐,我若邀请说不准还能来。”
江六郎调侃江巧,江巧调侃回去。
这种事情,放在他们叔侄俩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今日江巧刚说完这话,江六郎就变得有些沉默。
江巧见状,也忙收了笑脸,小心试探道:
“六叔你生气了啊?”
“不会吧,你先说我我都没生气,你还真气上了?”
江六郎一直不说话,江巧的神色慢慢变得不可思议,明明是对方先起的头诶!
见江巧越凑越近,就差直接说他小气,江六郎才无奈开口道:
“我不是生气,只是单纯心情有些不好。”
江巧不解,提一下刘桐就心情不好?
随即面色狐疑,她家六叔这看起来,怎么有点像喜欢刘桐的架势呢?
“我跟刘桐是不可能的。”
江六郎突然蹦出一句,然后转头看向江巧道:
“我记得她跟你关系不错,你回头把这话告诉她吧。”
江巧眨巴眨巴眼,不乐意道:
“干啥呀,这种事让我传话,你怎么自己不跟她说?”
此时的江六郎,好似格外的严肃,没有直接回答江巧的问题,而是说起旁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吧?”
江巧听着这没头没尾一句话,不由一愣道:
“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江六郎转头,看着江巧道:
“知道我所谓的游学,实际上一直待在军中,还是袁家军。”
“我想进袁家军,就和刘桐不太可能。”
若是以前江巧不明白,为什么江六郎走武将,就不能和刘桐在一起。
但听过江老夫人跟她说的那些,听江六郎一说就明白过来。
袁家军势大,又天高皇帝远,虽然看起来很忠心恭敬,但人心是保不齐的东西。
而刘桐的父亲,是负责保护皇帝安危的,最大的好处,就只能是皇帝的信任和赏赐。
保护皇帝安危的武将,和镇守边关的大将,若有了姻亲关系。
就算皇帝再没脑子,也不会觉得这是件好事。
江巧没法反驳,想了半天也只能苍白的说一声:
“可你在袁家军中,也没有那么举足轻重吧?”
这话一说完,江巧就知道自己在说废话,一抬头,果然见江六郎一脸关爱傻子的神色。
江巧顿时有些烦躁地挥挥手道: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就算这样,人家苦等那么多年,你总该给人家一个说法。”
“讲实话,你这种拖拉逃避的行为,也是因为你是我六叔,不然我指定揍你!”
江六郎自知理亏,苦笑一声道:
“之前并不知道成不成,而且进袁家军这种事,也不好声张。”
“总之,你到了南边就知道,为什么需要这么谨慎了。”
江巧心中默默心疼刘桐,又不好过分苛责江六郎,便也沉默不再多言。
过了一会儿,就听江六郎缓过神的声音传来:
“倒是你,我觉得阎少卿挺好的。”
江巧飞远的思绪,被江六郎声音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