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檀见江巧总算反应过来，赶紧喘两口气，然后重复道：
“是世子，四个！”
听到这话，江巧的双眼渐渐瞪大，手上的木头“哐”一声落下。
“嗷——！！！”
下一瞬，瞪眼愣住的江巧，回过神来，抱着被砸的脚趾头，原地单脚跳。
边跳还不忘急声问道：
“你再说一遍？四个世子提亲？给我吗？”
自从及笄礼上闹了那一出之后，四王世子果然没再找她麻烦。
她还以为，总算能甩掉那几张狗皮膏药，谁知不过安生半个月，就直接给她放大招。
江巧问得急，问一句红檀点一下头，等她问完之后，忍不住好奇问道：
“五娘，那你选哪一个？”
江巧听到这话，揉着终于缓过来的脚趾头，似笑非笑看向红檀道：
“你觉得我该选哪一个？”
红檀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又嘴快，再听到江巧这话，当即摆手道：
“五娘，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我就是单纯好奇。”
“你都不知道，这京中贵女，可是人人都想着嫁给四王世子呢！”
江巧收回看向红檀的视线，对一旁早已急不可耐的金檀使了个眼色道：
“好金檀快去吧，你懂的。”
“是！”
金檀响亮地应声，转身便一阵风似的，往正院的方向跑去。
等金檀跑没影儿，江巧震惊的心绪也已经平复下来，冲红檀道：
“来，帮我摁住这儿。”
红檀见江巧略过刚才的话题，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两年过去，她要是还摸不清江巧的性子，这一等婢女也是白做。
安心给江巧打了大半天下手，刚准备离开木器房，就被江巧叫住道：
“红檀你快十七了吧？”
红檀心头一跳，忙低头回道：
“是，今年六月已经满了十七。”
江巧点点头，一边慢慢归拢工具，一边继续开口道：
“那就是说虚岁十八？你有什么中意的人吗？”
听到这话，红檀猛然抬头看向江巧，仔细分辨她表情中的意思。
“这样看我做什么？我是认真在问你。”
“你刚刚问起我，我才想到该考虑你们的终身大事。”
红檀见江巧一脸认真，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才开口问道：
“金檀她们呢？”
江巧好笑地看她一眼道：
“你管她们做什么，我先问你。”
红檀不安的动了动脚下，面颊泛上红意，眼神有些飘忽道：
“婢子是五娘的人，自然听五娘安排。”
江巧点了点头道：
“那我要是帮你削了奴籍，让你成为良民，你也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原本羞窘不安的红檀，听到这话顿时瞪大眼睛，微微张开嘴，惊讶地看向江巧。
江巧放下手上活儿，拍了拍灰，走到操作台边，拿起刨子试了试刀片。
拿过旁边油擦，给刀片上了油，才看向红檀道：
“这么惊讶做什么？你们努力往一等婢女上努力，不就是为了削去奴籍么？”
红檀不语，这当然是每个一等婢女想的。
但想归想，能够真的帮婢女削去奴籍的主子，实际上是少之又少。
奴仆在大多数权贵眼中，本来就是私有物，连个人都算不上，哪里会愿意给他们良籍？
像红檀这样，虽然是一等婢女，但并不得主子宠爱的，那就更是没有指望。
自从最早那次，她觉得她得罪江巧之后，就已经歇了这个心思了。
“砰砰砰——”
红檀心中激动，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便干脆利落的，对着江巧磕了三个响头。
“没想好的话，回头想好告诉我就行。”
“磕头做什么？既然说出去的话，我自然不会收回来。”
红檀咽下喉咙哽咽的感觉，声音有些干干地道：
“不是怕收回，是感激。多谢五娘！”
说这又要磕，被江巧抬脚拦住道：
“行了，下去吧。害我差点刨歪了！”
听到这话，红檀不敢再磕，忙起身往门口退去。
出了木器房，直到走出很远，红檀才激动得哽咽出声。
撞上打探消息回来的金檀，惊讶地看着红檀道：
“红檀，你哭什么？五娘说你了？”
红檀摇摇头，擦了下眼睛，对着金檀灿烂一笑道：
“没有，五娘好着呢，我是高兴的。”
说完也不解释，脚步轻快地跑远，看得金檀一头雾水。
到了木器房，金檀刚想问，江巧已经丢下手上的活儿，着急地问道：
“怎么样？打听到些什么？”
金檀便按下心中好奇，一脸气愤同江巧道：
“红檀说得不错，确实是四王世子都来提亲了。”
“不过各个情况，又稍微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