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多思,我们便再多等等。”
江巧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一句:
“多疑就多疑,搞什么深思熟虑那一套。”
阎渊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当然,随着楚州事情进入尾声,江巧收到的,也不尽是闹心的消息。
江巧同阎渊两人,只负责做事,至于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皇帝做决定。
在给两人的批复中,皇帝并没有详细说明。
但具体的情况,在江家给江巧送来的东西中,还是得到了消息。
不过这消息不是江家给的,而是齐三娘带来的新中写到的。
季刺史借着回京述职之便,想要同齐三娘重修旧好。
一番作态下来,深情.人设已经立得稳稳的,齐尚书几乎已经要答应。
齐三娘知道,季刺史要同她修好的原因,是想利用自己父亲,奈何她人微言轻劝不动,这才求助江巧。
而江巧同阎渊这边,一把将季刺史拉了下来,让齐尚书看清其中缘故,自然也就解了齐三娘之急。
知道江巧不能马上回去,齐三娘便再在江家给江巧送东西过来的时候,在包裹中添了一封信。
这封信中,齐三娘言辞恳切,对江巧更是千恩万谢。
“……此番巧娘虽不是为我,但我总算因此受惠,我齐家因此受惠,静霏只能再次拜谢。”
“……阿梨和阿义手艺见长,巧匠木器铺经营良好,分红交由杜娘子保管……”
总之,信中除了感谢之言,还有铺子里面的生意,更是告诉江巧,骨牌已经在京中流行起来。
很多富贵人家,专门找过来,想要做些更新奇的花样。
信的末尾,齐三娘还提出,想要开其他新铺子,大致说了说想法,问江巧有没有意向。
除了季刺史和这些零碎事情,齐三娘还在信中,不经意地提到余太傅。
说余太傅从宫中出来之后,对着满朝文武,痛哭流涕地写了一篇‘忏省赋’。
鉴于太傅一职,只是个荣誉职位,本身并无实权,又是先帝亲封不能辞。
因此主动提出,此后搬去如意坊,修身养性不再过问世事。
“圣人念旧情,虽斥责太傅过分心慈,让旁人钻了空子,打着他的名义,成大盛朝的蛀虫。”
“但听到太傅自罚,忍不住同太傅抱头痛哭,表达自己的不舍,并再三挽留。”
当然,挽留肯定是不成功的。
齐三娘又说,皇帝仁慈又感念老臣功劳,为防小人报复,特意拨了护龙卫保护在侧。
看完齐三娘的信,江巧乐得哈哈大笑,随手将信递给阎渊道:
“你说咱们这圣人,真是扮猪吃老虎一把好手呀!”
什么为了防止小人报复?分明就是将余太傅监视起来。
阎渊看完也是微微一笑,但心中却并没觉得乐观。
“也就只能图一乐,放心吧,或许不等我们回京,余太傅又会恢复自由。”
江巧听到这话,当即收了笑脸道:
“你的意思是,余太傅那些,像蒲公英一样的养女们?”
阎渊点完头之后,才反应过来江巧说的什么,忍不住口中咀嚼一遍:
“蒲公英?倒真是个准确的形容。”
江巧心中一直这么想,并不觉得这个想法有什么好笑,点点头眼中坏笑道:
“不过这也没什么,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难道还真能原样返回?”
第198章 躬行
同江巧相处时间不短,对于她的说话的方式,阎渊已经越来越熟悉。
江巧话一出口,阎渊不过一想,就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完她这番蒲公英言论之后,不由笑着点头道:
“倒是好办法。”
“那不如就堵住他的出路,让那些蒲公英种子,尽快地生根发芽,自然再也顾及不到他。”
江巧没有答话,只咧了嘴笑。
阎渊见状,知她不愿过分探讨这些,便说起其他事情:
“我的人来信,说余太傅那边的册子已经看完,并且已经一一找上门去。”
“只要得到这些人的口供,俞老将军的惨案,随时就能沉冤得雪。”
“而且,能够再次给予余太傅,又一次沉重的打击。”
江巧见阎渊盯着自己,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解道:
“这不是好事吗?那就翻案啊,余太傅那边,多一次打击不好吗?”
阎渊摇摇头,有些犹豫的同江巧道:
“这样做是能翻案,而且余太傅一脉,确实会不成气候。”
“但另一个躲在暗处的人,便会彻底隐藏起来,再要找出来,可就不那么容易。”
江巧听到这话,沉默着没有接话。
这话她没法接。
她不是当政者,也不是受害者,说什么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