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更不能因为别人自愿,就理所当然占别人便宜,就算只是一壶水。
见江巧坚持不要,阎渊也没再说别的,只是映着炭火微弱的光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去将洞口透个口子,燃着炭火不安全。”
草草吃过晚饭,阎渊跟江巧说了一声,便匍匐到洞口,将那干草稍微拨出个风口。
白日的奔波辛苦,在填报肚子后逐渐来袭。
就着不多的炭火,两人就那么在狭窄的洞中,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两人便默契地睁开眼睛。
趁着那守道观的人,正是打瞌睡的好时候,两人唤来马匹,悄无声息的继续赶路。
黎明的凉风一吹,两人昨日的怪氛围,顿时烟消云散。
看着这开阔的天地,江巧很快恢复往日的常态。
只有阎渊,落在江巧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
不同于以往的欣赏,更多了些观察和思考。
在后来相处的日子里,江巧开始慢慢发现,阎渊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有了些变化。
但要具体说哪里变了,又实在说不出来。
毕竟像这次这样,长时间的单独相处,两人之前并没有过。
所以江巧不知道,究竟是阎渊态度变化,还是对方本来就是这样。
过了这一次拦截后,剩下的路途,再没有人拦截。
两人在第三日,阳光灿烂的正午,赶到了楚州城城门口。
看着灰头土脸的二人,城门守卫很自然的拦下二人。
一会儿要看路引,一会儿要看腰牌,一直磨磨蹭蹭不让进。
两人对视一眼,江巧默默从暗袋摸出一块令牌,道:
“是非要看这块令牌吗?”
那俩城门守卫,只见江巧手中金灿灿的令牌一晃,便“扑通”一声齐齐跪下,高声行礼。
江巧看了阎渊一眼,眼中起了玩兴,似笑非笑道:
“啧,看清是什么东西了吗?就给扑通跪下了?”
“不过一块普通金黄色牌子,有这么吓人吗?”
下跪行礼的城门守卫之一,听到江巧这话觉得不对劲,有些着急道:
“不是如圣人亲临?”
江巧听到这话,“咦”了一声,才故作惊讶道:
“真的假的?让我瞧瞧来。”
跪地的两人心中一咯噔,莫不是跪错了,逗他们玩儿?
于是其中一人,偷偷摸摸抬头,想要看清楚一点。
接过刚抬头,就对上明晃晃的“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吓得又一头猛磕下去。
“哼!你们以为你们只是收了点钱,替人办点小事吗?”
江巧蹲下身,凑到守卫头边,压低声音继续道:
“你们收的不是钱,是那些被烧死人的命。”
见两人跪着的身体一抖,江巧才起身,轻轻拍了拍那人头盔,同阎渊重新翻身上马,朝着州衙而去。
直到再听不见马蹄声,跪地的两个守卫,才颤颤巍巍地起身,朝两人离开的方向看去。
“头儿,你说咱们要不要……”
其中一个守卫话还没说一半,就被另一个死死瞪了一眼道:
“闭嘴吧你!没见刚才是什么牌子吗?”
“专心给我看好大门,其他的事情,不准再沾手!”
见之前那守卫点头,被叫“头儿”的守卫,才正了正头上盔甲,仿佛无事发生一样继续站岗。
而江巧和阎渊,赶到州府衙门的时候,一拍清冷安静之相。
若不是衙门大大的开着,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官员今日集体休沐。
两人对视一眼,大摇大摆的朝里面走去。
谁知两人刚进门,就听一阵风声袭来。
阎渊抓着江巧利落闪开,只听“咚”的一声,一只鼓槌落在地上弹了弹。
第172章 美人
两人朝着鼓槌扔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人打着哈欠,懒洋洋指着二人道:
“你俩干什么的?登记了吗?给银子了吗?知道这是哪儿吗?”
见两人不说话,反而一脸疑问的看着自己,说话那人当即就来火了。
“这是州府衙门!不是你们乞丐窝!滚出去!”
阎渊当场被气笑了。
果真是天高皇帝远,一个州府衙门的门子,竟然是这种形象,这种态度!
阎渊刚要发火,就听斜地里另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同百姓说话?!”
“我看你是中觉睡糊涂了!还不快滚!”
那门子显然有些懵,不明白上佐是什么意思。
但看到对方一瞪眼,也懒得去想什么意思,忙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二位,二位到州衙来,可是有什么冤屈要申?”
二人对视一眼,站好之后,缓缓转过身去,就见一个穿面容清癯,身材高挑的中年文士朝二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