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花盆,抢掉花本身的风采,玉盆只在盆沿上,浅雕了寥寥几笔流云。
但看那流畅的线条,清浅素雅的意境,江巧便知光这盆儿就很难得。
再看盆中那兰花,花瓣似莲瓣却比莲瓣更清透素雅,微微散开的花瓣更是姿态优美。
因刚刚有人照料过,花瓣上偶有一滴水珠。
看来不像沾染尘水,倒像自那花间溢出的灵露,让这花儿更添几分灵动。
再看那细长的草叶,如君子般俊秀挺拔,静静立在花枝旁相得益彰。
即便江巧不是个爱花之人,如此细看之下,也忍不住为其风姿意境所倾倒。
“不怪人人称颂,这花还非得这玉盆方能配得,果真是极美。”
看完素冠荷鼎,江巧情不自禁的赞叹一声。
江巧都如此赞不绝口,更不用说江岚廷。
江岚廷本就极爱兰花,尤其偏爱颜色素雅的兰花。
此时早忘了之前心中的小九九,完全沉浸在兰花的美貌中。
听到江巧的夸赞,立马点头附和道:
“当得人间仙草之称。”
“这世间除雪玉二色,万般颜色差之远矣!”
江岚廷这话有些夸张,很明显带了自主喜好在里头。
但也说明这株兰花,确实是难得的珍品。
祁毓珩见兄妹二人观得差不多,很是善解人意的开口道:
“听说江兄极擅丹青,且又是个爱花之人,不若现场泼墨一幅留作纪念?”
江岚廷听到这话,心中顿时赞叹不已。
难怪这祁毓珩,说着自己一介商贾,却偏偏在读书人中人缘这么好。
除了渊博的学识,本身的仪容气质之外,做事情实在让人心中熨帖。
难怪当自己提起这祁毓珩的时候,竟然连祖君都听过一嘴,并表示肯定。
观花结束,江岚廷正是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时候。
人家就提出,让他用自己擅长的丹青,将这花画下来,不是正合他意么?
江岚廷有心客套一下,说出口的却是:
“那就献丑了。”
江巧趁江岚廷继续看花的时候,扭头同祁毓珩交换一个眼神,当即开口道:
“原来三兄竟然擅长丹青么?”
“既然如此,三兄不若也送我同祁兄一人一幅吧?”
江岚廷见祁毓珩笑着点头,自然不会拒绝,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祁毓珩见状,当即吩咐人上笔墨纸砚,并着人在旁帮着磨墨。
待江岚廷摆开架势,祁毓珩便压低声音同江巧道:
“想来江兄还需一些时刻,乔兄不若同我借一步说话。”
江巧对祁毓珩印象极好,又对这宅院的布置极为欣赏,自然点头应下。
江岚廷此时的注意力,已然不在人上头,自然不知二人已经离开。
江巧同祁毓珩步出客厅,才恢复正常谈话音量。
“我看乔兄,好似对我家院子挺有兴趣,不若同在下略做游览?”
见江巧点头,祁毓珩便冲旁边仆从微微点头。
旁边的两名仆从见了,立马动作麻利的拉出两辆人力车,快速来到二人面前。
等两人上了车,拉着二人缓缓开始走动后,祁毓珩才侧头同江巧聊天:
“乔兄同江兄不是同支兄弟?”
江巧摇摇头道:
“自然是同支兄弟,三兄父亲是我二伯。”
祁毓珩听了,面上似有不解道:
“方才听乔兄说话,像是对江兄很不了解,还以为你俩非同支兄弟。”
提到这事儿,江巧就没再细说,只哈哈一笑道:
“我这人粗心,见天儿和木头打交道,甚少注意这些事情。”
祁毓珩听了便恍然一笑,不再提起这个问题,转而说起其他问题:
“乔兄在瀚墨馆同我说,想要给江兄做书房用的木器,不知具体想做什么?”
这个倒是能说,江巧点点头道:
“正是,打算做一对镇尺、一架笔架和一只笔筒。”
祁毓珩点点头,想了想问道:
“若是用木料,用这素冠荷鼎做点缀,会不会显得太厚重?”
祁毓珩提到这个问题,江巧也想到了。
她当时只想着,用兰花图案来做主要装饰。
却没想到,这看到的兰花,好看是好看,偏偏太过清透灵动。
无论换了哪一种木头,都很难将这兰花的神形给表现出来。
江巧的眉头便微微蹙起,这祁毓珩提了个好问题,也给她提了个难题。
祁毓珩见她思考,便打住话头,安静的坐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祁毓珩想着,要不要提示她一下。
就见低头沉思的江巧,突然抬起头,双眼亮晶晶道:
“我想到了!其他用木雕,那花儿便用玉雕,然后再镶嵌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