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光走进景净华,说话的声音称得上温柔,温柔的让一边低着头的景月琛咬紧了牙。
“景先生说笑了,我跟景家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如果你是想算计我的那些财产的话,还是劝你尽快放弃吧,毕竟不是你的东西再怎么争取也不会是你的。”
景净华故意把声音放大,他就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戳破景长光的心思,他就是想看这些人下不来台的样子。
景长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但是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哥哥,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这么看爸……”
“傻逼,闭嘴,就你会放屁!”
也许是景净华的眼神太凌厉了,景月琛只是看了一眼就立马躲开了,他甚至觉得景净华这个疯子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把自己打一顿。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你身上怎么也流着景家的血……”
景净华的嗓子干涩的泛痛,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对景家这些人的忍耐度,他已经后悔没留在公司加班了,来这里简直跟浪费生命没什么区别。
“既然你听不懂,那我就说明白些。”景净华提高了嗓音,这些话毕竟是说给景家这父子俩听的,更是说给周围的人听。
“元辉不会考虑跟景家有关系的企业合作,而我身为元辉绝对的掌权人也跟景家没有任何关系。”
景净华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了,刚刚还扶着景月琛的人赶紧松开了手。
元辉那样的庞然大物可不是一个景家能比的,景家的辉煌早就不复存在了,那些虚名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景长光没想到景净华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元辉那样的企业别说景家了,就算是政府都要仰仗几分,景净华这么说无疑是在断景家的后路。景月琛也察觉到了周围的不对劲,他抬头看着景净华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看来大家都说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
景净华转过身挥了挥手,一副潇洒做派,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没被他放在心上。
助手去开车,景净华百无聊赖地站在花坛的一侧隐蔽自己的身形,天上的星星稀疏,月亮却甚是明亮,说不定明天是个好天气。
呼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结成白霜,景净华就穿了这一身西装,明明唇色发白却像是不怕冷的一样自然的舒展着四肢。
“刚刚那个就是元辉的总裁啊,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呢。”
“那可是元辉,总裁怎么可能是咱们这种小人物说见就见的,不过脾气可真够大的。”
“确实,景长光再怎么说也是他亲爹,今天他说的那些话不就是摆明了把景家往火坑里推吗。”
“看他那张脸倒是好看的紧,就是亲缘寡淡,怕是连朋友都没有吧……”
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花坛后面的景净华手脚被冻的冰凉,怎么揉搓都摸不到一丝温度。助手已经把车开过来了,景净华没有停留直接上车就离开了。
亲人,除了已经死去的外公他不承认任何人,包括外公的亲女儿,他的妈妈。朋友……他有的,他总觉得那个人的眼睛能把自己的所有容纳,能看透自己的所有。
“睡了么?”
谢沉砚放在手边的手机亮了起来,他的视线被那屏幕中聊天框上的名字勾了过去,是景净华啊。
“还没睡”
景净华没想到谢沉砚这么快就回复了,他双手捧着手机,看着输入框里的文字他删删改改。
谢沉砚把案件的资料先放一边,目光看着聊天窗口上一遍遍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抿了抿自己的唇,单手撑着脸。
“不开心吗?”
“【关心猫猫头】”
黑色的眸子里清晰的映着那十分质朴的表情包和流露着关心的话语,景净华没忍住笑出了声。
“遇到了不好的人,心情很糟糕。”
这样的话要是其他人说谢沉砚倒是不会觉得什么,但是如果是景净华的话,他遇到了不喜欢的人可能会做出一些实实在在表达自己厌恶的举措,他大概也不会在乎面子什么的。
“什么都没做?”
“不,我报复回去了【坏笑】”
谢沉砚笑了笑,他并不觉得景净华是个软弱的人,他的脾性更像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里面说不定是柔软如蚌肉般的内核,大抵只会在自己最为亲近的人面前展现吧。
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就相互告别了,谢沉砚还要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至于景净华应该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