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揭底郑家虐待老人案,风头正盛,主编都下来挽留她,她执意要走呢。”
保安的话语里满是惋惜。
姜一反问:“真的?”
“那还能骗你?她辞职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穿了一身红衣服,长发飘飘。
别说,袁记者平时不爱打扮,这打扮起来,真是漂亮啊。”
姜一丧气的回到办公室,看来问题的根源就出在袁熙娜身上。
现在她根本没有袁熙娜一点东西,联皓又抗拒的不肯配合。
想找到问题缘由,还是有点费劲。
郑晓峰正在贴票,平日里的花销都是他在负责,到了月底就得贴票报账。
一大堆票摞在一起,还要分日期和种类贴好,他表示脑袋很大。
看见姜一走过来,他抱怨道:“小联总太抠了,只给我报油费,不给我报打车钱。
限号时候,我还得搭钱给公司办事。
这张出租车票一来一回将近三百块钱呢。
该说不说,他没事跑那么远去买个古董吊坠,人家姑娘能喜欢吗?”
姜一脑子里电光穿成一条线,“哪一天?买什么吊坠?”
“就专访的前两天,不周六吗,我回家顺便帮他把东西取过来。
一枚红色的吊坠,应该是送给袁记者了。
那是个老物件,是从搞收藏的手里买来的。
我听那收藏家说了一嘴,五六百年的东西。
第一次见面就送那么贵的东西,小联总真舍得。”
年头老的东西,尤其是从墓里拿出来的珠宝首饰之类,把玩可以,却不适合长期佩戴。
一个是怕磕了碰了,损价值。
第二是在地下年头久了,又和尸首放在一起,它不吉利。
“郑晓峰,你别贴了,走,带我去找那个收藏家。”
收藏家住的倒是够远,汽车跑到城郊,一座座自建二层楼房映入眼帘。
城郊的自建房正面修的大方得体,绕到侧面还能看到红砖,大俗大雅。
郑晓峰熟门熟路的找到其中一家。
有钱人家上面笼罩着金色的财运,有知识家庭上方是青色,文曲星护佑。
再不济啥也不笼罩,咱就是普通人家。
可这家上方笼罩着一层灰色,这是霉运。
长期在这屋里待着,能从头发丝霉到脚趾盖。
出门踩泼狗屎都能滑个脑震荡。
郑晓峰敲了好半天门,才有个拄拐杖的人过来开门,他脑袋包的跟木乃伊似的,左腿上还打了石膏。
姜一盯着他看了好半晌。
郑晓峰机警的在她耳旁问道:“师傅,是不是看出不寻常了,他面相咋样?”
姜一摇摇头,眼珠滴溜溜的盯着男人的腿,“脑袋包的就剩俩眼睛了,咋看面相。
我是看他石膏都蹭脏了,肯定打了好几天。
我想知道,他裤子是咋穿上的。”
郑晓峰扶额,人家很可能就没脱。
收藏家叫陈大虎,十来岁就跟着别人“铲地皮”(古董行话,就是在村里挨家挨户的问有没有老东西要卖)。
几十年下来,倒买倒卖的,从一无所有到两袖清风,以及不愿意出手的上百件藏品。
古玩圈里的人都遵循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捡着漏了,你占便宜。
走眼了,那是你道行不成,眼力不行,吃亏也不能回去找。
偏偏陈大虎碰到了个不懂行的,五千多从他手里买了个佛像,被专家鉴定成近现代仿品。
买家咽不下那口气,天天在古董街蹲他。
说他骗钱,拎着棍儿要给他开瓢。
陈大虎搁家蹲了几天,等风声过了,又去古董街溜达。
结果陈大虎前脚到位,那小子后脚就来了。
陈大虎开车就跑,慌乱之下撞上一台价值一千多万的车,车里的人还受了伤。
他打电话给保险公司,人家说他的保险头一天到期了。
他全责,只能卖房子和藏品赔偿,妻子气的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他带着剩下舍不得卖的藏品,灰溜溜的回老家蹲着。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实在没钱花了,他卖了个吊坠。
刚拿到钱还没捂热呢,结果手机中了病毒。
钱让骗子在境外花了个精光。
他着急出门,一脚踩狗屎上,摔了个四仰八叉,脑震荡外加左腿骨折。
陈大虎看了眼郑晓峰,认出他就是前几天来拿藏品的人。
他一手撑着门,警惕道:“有什么事吗?”
郑晓峰:“哥你别这么紧张,我们就是来打听打听吊坠的事。”
陈大虎还挺有职业精神,“哎,东西我已经卖出去了。
现在不属于我,我也不能妄言。
买家的身份我也不方便透露给你。”
他边说边要关门,郑晓峰赶紧用手抵住,“买家身份我们知道,不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