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峰到外面的树上折了一根干枯的树杈,回屋里去卷蜘蛛网。
艾米则找到扫把,开始掸床上和桌上的灰尘。
几个人一活动,就惊动了屋里的小耗子。
它们拖家带口的往外逃窜。
艾米边打扫边问:“师傅,这离山脚下那么远,你平时都是怎么用水的?”
姜一:“从这里往后走,有一条小河,这边是上游,水很清澈。
到了下游就不好说了,村里人放羊回来,都在这条河里饮水。”
艾米又神秘兮兮的问:“那上厕所呢?”
姜一甩给她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
你以为这片林子的树为啥比别的地方粗壮?
还不是为师的功劳?!
收拾完,破旧的小屋焕然一新。
祖师奶奶还“蹲”到了以前天天“蹲”的木架子上,找找感觉。
郑晓峰:“师傅,这里既然你的家,那就是咱们无名道观发扬光大的地方。
这屋子都旧了,说不准哪天风大都能刮塌。
去县城买点材料,雇两个人,修缮一下吧。”
姜一点头。
的确,塌了她就一点念想都没了。
说干就干,四人往山脚下走去。
姜一:“临去之前先去村里串串门,把礼物送上,回头有点啥要帮忙的,也好张口。”
一行三人先到了村长家门口。
姜一敲了半天,也没人应。
连村长家那条凶悍的大黑狗也不出声。
顺着铁门的缝隙往里看,院子积了很多雪。
雪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看样许久没人居住了。
姜一又拐到和她要好的李大姨家。
还是没人。
“咩~咩~”有羊的叫声。
姜一循着羊叫声找过去,那是王大伯的家。
王大伯一辈子没儿没女,靠养羊为生。
头些年他找了个比他还大三岁的后老伴,好在身子骨利索,两人也算老有所依。
王大伯最好养狗,也喜欢调教狗。
他家的大黄,看门厉害,跟着去放羊还会圈羊,村里人都羡慕。
羊在家,大黄肯定也在。
平时有人到门口,大黄都会叫,还会根据熟悉程度发出不同的叫声。
可姜一都贴到门了,羊都咩咩叫开了,大黄还是没动静。
王大伯家的门是那种栅栏样式的,没法敲。
姜一只能隔着门喊:“王大伯!你在家吗?王大伯!”
喊了好几分钟,没人应。
许是王大伯年岁大了,耳朵不灵光。
姜一特意用手拢着嘴,还在声音里融入点灵力,继续叫。
“王大伯,开门啊!是我,我是姜一!”
屋里恍惚看到一抹人影动了。
为了冬天保温而裹上塑料膜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胡须潦草的老人探头看了看,“姜丫头?”
“是我,王大伯!”
“你可算是回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王大伯披着件衣服小跑到门口,把门锁打开。
姜一往里走,顺势把祖师奶奶的牌位放进包里,以免村里人忌讳。
屋里烧的很暖和,姜一脸上挂的霜一下就融了,眉眼湿漉漉的。
她开始脱外套。
郑晓峰和艾米看她动作,也把外套脱下来。
姜一问:“王大伯,大娘呢?”
她的是王大伯后找的老伴。
王大伯叹了口气,拿起暖壶给她们沏茶。
直到姜一捧着热乎乎的茶水,喝了一口暖身子时,王大伯才道:“你那个大娘啊,她跑了。”
姜一茶水差点没呛出来。
“跑了?当时你不是给了彩礼,还领了结婚证吗?”
“离婚了。也不能全怪她,但凡外面有条活路的,谁还愿意待在村子里?
彩礼钱也给我退回来一半。”
姜一对村子很有感情,听王大伯说这话,立刻放下杯子,认真问:“王大伯,你细说说,咋回事?
我刚到村长家敲门,村长家也没人应,李大姨家也是。”
王大伯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郑晓峰。
郑晓峰赶紧推辞,“我不吸烟的。”
王大伯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燃,吸了一大口,吐出一团浊雾。
“哎!自从你走了之后,村子里变化很多……
咱们村啊,受到了诅咒!
村长他们买了房子,搬到城里了。
村里但凡有点本事的,投奔孩子的投奔孩子,去城里买房的买房。
剩下这些,要么是没钱了。
要么就是像我一样,靠着咱们这片土地吃饭的人。”
姜一心中狐疑。
一路走来,村子里并不见邪气。
诅咒又是从何谈起?
王大伯默默的抽烟,“今年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本以为是个丰收年。
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哎!
先是村里的狗啊猫啊的,陆陆续续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