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可能没坐过陌生人的车,很拘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她死死抱着手里的筐子。
筐子里是未脱壳的麦粒。
麦粒应该是旁人收割时掉的,老一辈对粮食有执念,舍不得浪费,就挎筐拾一些。
艾米:“奶奶,你知不知道大洼乡的幼儿园啊?”
“啥园?”
“幼儿园,就是很小的小孩上课的地方!”
“你说托儿所啊,我知道,知道的!”随后她眼里有惋惜,“孩子们病了,我知道。”
汽车上了梁,就看到很多杂乱无章的民房。
民房最前面还有一条比较热闹的路。
今天可能是碰到赶集的日子,这条路非常热闹。
各色的瓜果蔬菜,生活小百铺了一地。
拖拉机、摩托车、自行车来回穿行。
是一种很接地气,很有生活气息的热闹。
乡里安排了一个叫小王的男人在路口接应。
小王上了车,刚要和郑晓峰、艾米打招呼,就看到了坐在后排的老奶奶。
他神色怔愣,然后尴尬冲老奶奶一笑。
老奶奶执意要下车,但拗不过郑晓峰,只能指了回家的路。
她的房子是村子里最破落的一间。
棕红色的瓦片蒙灰,房顶还长出了两颗倔强的小草,门口的院墙栅栏都是粗细不一的木棍扎起来的,看着很乱。
老奶奶邀请他们去家里坐坐。
小王一口回绝,“林奶,他们是来处理幼儿园孩子昏迷一事的,挺忙的,就不去坐了,您先回去吧!”
林奶朝车挥了挥手,拄着拐棍回屋了。
汽车再次开动,小王很嫌弃的说:“你们咋跟那个老太太搅和到一块去了?”
艾米:“在前面碰上了,看她腿脚不便利,就捎了她一程。
感觉你不咋喜欢她呢?”
小王性子直爽,直接说:“不止我不喜欢她吧,乡里没有人喜欢她!
乡里人都不和她交往,说她整天阴沉沉的,也不爱说话,看着怪丧气的。”
艾米又问:“她一个人独居?家里人呢,没有儿女啥的吗?
我看屋顶都烂了,也没人给修整一下。”
小王摇头,“我们都是外来户,她家的事知道不多。
听第一户牵过来的人说,他是六九年举家搬过来的,那时候村里就两三户人家。
林奶是一户,另外两户是逃难过来的。
反正这么多年她就是一个人过,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成过家,有没有孩子。
她岁数这么大了,说不准啥时候就不行了。
你们也真敢拉她,万一出点啥事,那都说不清。”
第199章 乡村托儿所的诡事
林奶拄着拐杖进了院子,把小筐放到一边,吱呀推开木质房门。
屋里的墙被熏的黑漆漆的,还有股阴冷潮湿的味道。
内里陈设很简单,厨房和住的屋子连在一起。
虽然破旧,但是摆设都擦拭的很干净,碗筷也都整齐的摞在一处。
林奶走到手工打制的大木箱面前,常年擦拭让木箱泛着棕红色。
她掀开箱子盖,从衣服下拿出一本书。
这书不知道被她摩挲过多少遍了,书页暗黄发旧,但边角整整齐齐,应该是很爱护的。
林奶从书里拿出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两个明媚的姑娘扎着粗粗的辫子手挽手站着。
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青春活力。
照片背景像在城里,后面的大门柱子上露出高中两个字。
林奶嘴角噙着苦涩的笑,枯槁的手指在照片上反复摩擦,浑浊的眼湿漉漉的。
林奶又看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把照片塞回书里,郑重的摆进柜子。
她手在衣摆上蹭了蹭,然后开始操持家务,忙里忙外。
平淡,充实。
郑晓峰和艾米在小王的指点下,开车来到幼儿园。
乡里的幼儿园是普通平房改建的。
围墙和幼儿园门面正脸都漆了彩色颜料,还绘制了小朋友喜欢的喜羊羊、熊大熊二这类卡通人物。
围墙内有滑梯、秋千、脚踏车这些儿童娱乐设施。
只是用的年头多了,被太阳晒的有些褪色。
进入幼儿园那一刹那,艾米和郑晓峰同时运转灵力,试图找到阴物作乱的痕迹。
让他们失望了,幼儿园里干干净净,一丁点邪祟气息都没有。
艾米对小王说:“幼儿园的负责人呢?”
“等等,我叫她过来。幼儿园出事以后,就被封了,现在她们应该都在家。”小王一边说,一边拨手机,“喂,黄晶是吧,我是乡里的小王啊。
对对对,就是我。
上级调查组又派人来调查幼儿园的事了。
现在就在幼儿园,你快点过来一趟,行,我们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