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好意思。”
她一字一句的启唇, 嗓音却仿佛是从牙齿缝里发出来的, 如跌入冰窖般清冷, 半点听不出字面上的歉意。
苏倩若有所思地观察她数秒:“你该不会是我老公前女友吧,泞大传言最多的那个?”
这句陈述就如说起邬北前面谈过的所有女友一般寻常, 区别无非是关于她的稍微多点、有意思点,所以Bad Ending才更让人唏嘘。
廊灯忽然一暗,林觅抬了头。
邬北头靠在墙上,从眼皮之下瞧着她。
她脸上褪去了当年一些肉感,依然白得扎眼,是暗角吸不走的靓丽。
似是反应过来这处是感应灯,她轻咳了咳,灯亮前眼挪开望向别处。
苏倩看热闹不嫌事大,上前就要去挽邬北的臂肘,嗲声:“老公~”
男人不躲不避,眼皮压出很深的褶子,眼底的色泽瞧着不是那么个事。
他直接拂了面子:“你真老公在门口等你。”
林觅听到了苏倩喉咙中轻微一声卡壳声,以她配音几年来的经验判断,显然是吃瘪的气声词。
苏倩耸了耸肩,说她走总行了吧。
离开时手摇着红本本扇风,白色头纱正好飘到那两人中间,看到彼此的脸都是糊的。
大厅有随行摄影师让两个新人笑一笑,相机咔嚓的快门声响起。
林觅手指轻颤了下。
感应灯又暗了下来,流动的空气既喜庆又安静。
邬北似乎只是陪那女人来登记或是别的,她走了他也没留下来的意思,懒洋洋的身形立起来,插兜走入大厅里明亮的人群。
眼角没再留给林觅。
泞京这么大,没有刻意的见面,本不该再见了。
头顶女人呼吸的起伏声陡然加快,裴子舟抬起葡萄般硕大的黑眼珠,问她:“觅觅姐姐,舟舟是不是做坏事了?”
“以后别和许姐姐玩。”林觅语气里倒没有生气。
她睨了眼满眼困惑的裴子舟小朋友,面色镇静地给裴斯宇打了通电话:“把他接回去,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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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屿IN TIME建在一所复古棕色建筑的三楼,周边百米是一片艺术区,随时都能见到头染潮发的辣妹和酷哥。
进场后保安给每个人发了荧光手环,林觅分到一个紫的,时柠和杨柚可分到了蓝的。
那俩还没喝上,五指相扣说我们才是一块的好姐妹,扬言要把林觅排挤出去。
林觅也笑:“真羡慕你们的塑料情,我找许听晚组合去。”
杨柚可翻招牌白眼:“可别说早了,我连她人都没瞅见,上次见还是一年多以前,这次她也不来。”
时柠损她:“谁让你非要回家发展呗。”
杨柚可诶了声:“说塑料真塑料啊,我为了这次live house专门坐四个小时高铁过来,连句姐妹辛苦也讨不到?行啊时柠,我不和你好了。”
“好咯好咯,开个玩笑,杨杨辛苦你一路过来咱们大泞京了。”
几张live票都是裴斯宇那边搞来的,位置在前排卡座,一等观景区,时柠她们听说林觅和裴斯宇那段往事为之一振。
也没说什么,这年头讲究自由恋爱,别搞得自己受伤被骗就行。
裴斯宇带了平时几个玩得开的京圈子弟在K3卡座喝了一轮,见到熟悉的身影,他十分绅士地作了个请的手势。
他是那种典型不学无术花天酒地那种纨绔公子形象,在夜店和会所这种地方混得如鱼得水,也就是家里头那些背景和门路让人闻风丧胆,一溜水都是过来巴结人脉的。
林觅打完招呼也没跟那波人细聊,跟时柠她们一块玩游戏去了。
虽然今天是休息日,不过许听晚晚上接了商滩拍摄的活,大概率来不了。
毕业后的联系相较学生时期少了许多,大家都忙着就业生存,时柠选择留在泞京从事民办大专辅导员编制工作,而杨柚可回到了自己的城市继续做博主工作,各大平台都有一定的知名度。
都还算过得去,一年总能抽出几回像今晚这样聚一聚。
红蓝色的射灯快速交织穿梭在舞台中央,随着音乐的前奏鼓点跳动,将舞台照得如同白天一般明亮。
现场随着鼓点节奏骤热,散座的年轻人起立尖叫,喊着演出列表中最喜爱的乐队名字,无需氛围组加持,便已足够热闹。
裴斯宇单手搭在沙发上看水单,眉宇悠扬,似是心情不错。
坐在他身边半米的林觅说:“帮我们几个点两瓶黑桃A,谢了。”
对面陌生面相的公子哥接话:“今晚各位酒水畅饮啊,管他妈是黑桃A还是红桃B,全我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