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灵风道:“哼。”
唐璜道:“被孤独谷主看中的男人,没有一个能逃脱她的掌心!她虽然武功未必独步天下, 却有的是对付男人的邪法秘招。她既可以让男人醉生梦死, 也可以让男人生不如死!
依我看,小侯爷不如派人,将一枝花的画像、送给‘寻花堂’的人。
在合欢谷旁, 又有一座离悲山。失去独孤棠宠爱的男人,就会被抬入离悲山,山的里面是一座座不见天日的监狱。那里就仿佛是合欢谷的冷宫一般。
以‘一枝花’的外貌,必然会得合欢谷青睐。
我等届时只需静观其变,伺机合作,便可黄雀在后了。”
其实上辈子唐璜也被抓进了合欢谷,他想尽办法惹人生厌,提前被送进了离悲山,结果隔壁就住着个半夜偷偷挖隧道的室友魏灵风。两人在此相识,并且患难与共,成为莫逆之交。
当然,唐璜已经认清现实,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与魏灵风并没有那份往昔情分,不过是两个陌路人。但他想,至少他对魏灵风足够了解。
魏灵风垂下眸想了想,忽而又冷笑道:
“合作?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小侯爷,恐怕只配听从您的差遣吧!平陵阁里的人可都是大人物!不请自来,入我侯府如入无人之境!风儿胆小,可不敢和平陵阁里出来的厉害角色平起平坐!呵呵!”
唐璜道:“在下也知道有些许失礼,特准备了一点薄礼,以示诚意。”
唐璜
打开身边的匣子,拿出一盏七彩琉璃杯。这杯子一时看不出什么年代,色泽倒是莹润,做工也甚为精巧。
唐璜知道魏灵风一向爱收集珍宝古玩。上一辈子,他送给魏灵风这盏七彩琉璃杯,他爱不释手,说是连晚上睡觉都要放在枕头边。
魏灵风缓和了脸色道:“我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他的脸色还是冷冰冰的,配着他那身珍珠白锦袍,反而更显得玉雪可爱了。
他握住鹦鹉的脖子,将它提上茶案一放,便端起茶碗,喝起茶来。
那在桌上走来走去的鹦鹉玩掉了茶壶盖,发现茶壶上有个洞后,开心地把自己一头扎进去,留着屁股和大长腿在外面。
于是人和鹦鹉似乎都一起定住了,谁也没再响动。
旁边一青衣娈童见状,在两人间来回几看,犹豫一下,出列上前,去拿唐璜送给魏灵风的七彩琉璃杯,捧去进献给魏灵风。
“小侯爷。”
那杯子确实华光溢彩,又被捧在美少年白皙、清瘦又优美的双手之中,更添莹润之泽。
魏灵风放下茶碗,似无意地转眸,忽而作怒色,拔出腰间黄金嵌玉的匕首,一把拍在娈童的手上。那娈童痛呼一声,便失手摔了那只琉璃杯。
他眼角含泪地看向魏灵风,面露惊恐。
便听得魏灵风骂道:“什么脏手拿过的东西,也配拿来给我?!”
那娈童的脸变得煞白,捂着发红的那只手,一下子跪到地上去。而唐璜的脸也已经变得通红——他仿佛感到是被人突然扇了一巴掌!
一旁的另一个娈童,看来是地上那个的孪生兄弟,有些焦急地责备道:
“你犯的什么傻,不知道抱着盒子一起拿来给小侯爷么?再不济也该用条清洁的布帕包着,怎么能用你这贱役的手,碰小侯爷的东西?!”
他这么一说,仿佛魏灵风只是在骂自己的下人罢了。
然而唐璜只感到有一股更为说不出的受辱之感!
走出靖临侯府一里地后,唐璜发现自己的双手还是紧握成拳的!
其实上辈子不仅是陆见琛、钟池、魏灵风喜欢他,独孤谷主、惊心公子,还有西方密宗的宗主善显真也倾心于他。
但是俗话说的好,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唐璜下定决心,只靠自己!完全地依靠自己的力量!杀掉苏弑!
他决定去找出能制造尸魂灯阵的人!
——既然他能造出灯阵护住苏弑的命,为什么不能毁了灯阵结束他的命?!
他咬着牙,望着西天的霞光!
仿佛注视着的,是某个人的,生命的黄昏!
第八十章 被抓
七彩琉璃杯的碎片已被收拾干净。
如果魏灵风也重生了, 也许他就会问唐璜:
“你觉得我会缺这种东西吗?”
那些想要结交小侯爷的富豪官员, 哪个不是争先恐后地送更为稀奇的珍宝?
再珍贵的东西, 若是尽日里唾手可得,也便乏味了。
当初,唐璜将七彩琉璃杯送给魏灵风,而不是师兄、陆见琛或是别的什么人,是因为他以为,魏灵风会喜欢这个东西。
所以, 魏灵风就喜欢。
这其中微妙的区别, 他并不懂。
其实,有些人的可悲, 并不在于他执着地恨一个伤害他的人, 而在于不明白自己的可贵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