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格外貌都像熊熊烈火,却在他的嘴唇和手指下化作潺潺春水,情到浓时,他唤她游愿儿,她唤他嘉年哥哥。
她像是一道桥梁,把他和过去的自己重新连接了起来。
那晚之后他们在一起了,蔡嘉年既然决定了牵住她的手,许多事情就得做出改变。
他们有过许许多多快乐的时光,这点毋庸置疑,热恋中的男女恨不得 3x26 都和对方腻在一块儿。
他在歌词里藏了她的名字,在台上唱的时候会一直看着他;她常多备一条发绳在手腕上,嫌他头发太长,就给他扎辫子;她问他怎么还没把她纹到身上,他指着胸口,叫她自己选一块地儿;他生日的时候,她坚持要给他煮碗长寿面,结果差点儿把厨房炸喽……
但异地恋并不好经营,随着乐队名气渐涨,他的行程越来越忙,游栀也有自己的学业,两人只有在周末的时候能聚一聚。
蔡嘉年会给她买机票,让她飞到他演出的地点,如果没有演出,游栀则会飞来北京,在他的住处住上两三晚。
他甚至给游栀配了住处的钥匙,丝毫不怕她突击检查。
可矛盾就像被烟头烫出一个洞眼的报纸,如果没有彻底掐灭,火星便会沿着伤口,蚕食所有一切。
乐队的应酬越来越多,酒局越来越密,蔡嘉年管不了其他成员的私生活,他们要睡粉要约炮是他们的事,他只能尽力做到对游栀忠诚,可他身处浪尖,始终没有办法给到游栀足够的安全感。
一张粉丝合照的照片,只因为歌迷站得离他稍微近了点儿,都会成了他和游栀之间吵架的导火线。
两人都是火,每次吵架都是火苗通天高,做爱也和打架一样,恨不得把对方干趴下,哪里都别去。
分手也是常挂在嘴边的词语了,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渐渐的,游栀疲于配合他的行程表,他疲于反复哄小姑娘开心,游栀想要安稳,可他还想继续往前走,最终在第二年冬天,他维持了最长时间的一段恋情还是结束了。
说分手的那晚,游栀从他家跑了出去,他始终放心不下,远远跟在她身后走完了整条长安街。
两个沿海小城长大的孩子,在雪夜里没了方向。
等她哭累了,蔡嘉年把她背回家。
游栀趴在他背上哭,说她想要的恋爱不是这样子的。
蔡嘉年说“我知道”。
那次游栀铁了心要分手,蔡嘉年尊重她的选择,因为再继续下去,两人只会在泥泞里越陷越深,撕破脸是最糟糕的后果,没人想走到那一步,不如和平分手。
两人分开后都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几个月后,他看到游栀发了和男友的牵手合照,他停顿许久,点了个赞。
金钱会让人的欲望越来越膨胀,像不停泵气的气球一样,逐渐大得遮住了眼睛。
乐队对商演来者不拒,反正有钱就行,北上时的雄心壮志没有人再提起,像刚开始那种通宵作曲写词的日子已经不复存在,有很长一段时间,乐队四人只有在演出前才会凑一块儿练习,分歧越来越大。
鼓手时常头疼和流鼻血,没人放在心上,觉得就是他喝酒喝多了,后来查出是脑子里长了东西,不到三个月,人就没了。
歌迷们有了新的追捧对象,乐队分崩离析,吉他手和贝斯手早早就有了离开的打算,同一时间,蔡光辉来了电话,说母亲时日不多了。
他和游栀重遇,是在母亲的告别式上,她穿白衫黑裤,陪着金花姨来送别母亲。
那时他们分手已经两年多,她身边有人,他孑然一身。
他可以给游栀她想要的安稳,可游栀已经不需要了。
……
“阿年,阿年……”
蔡嘉年回神,侧过脸去看唤他的高金花。
高金花给他夹了块烧鸭:“别光顾着扒饭,今晚肉菜多,得靠你们两位年轻男士帮忙解决啊。”
蔡嘉年点头:“好,谢谢姨。”
蔡光辉坐在两人中间,把碗往前推了推,故意咳了两声。
高金花没搭理他,又给蔡嘉年夹了块卤鹅肝,顺便问:“诶,阿年啊,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妈,你干嘛老想给人介绍女朋友啊?”游虞头疼,她感觉她这块“砖”快搬不动了,“那么喜欢做媒,怎么我离婚的时候你没给我介绍男朋友啊?”
旁边斐雁手一颤,蘸了桔油的炸虾枣就这么掉到饭桌上,滚了一圈。
游虞眼明手快,伸筷夹起来,呼呼吹了两下:“不到三秒,可以吃!”
斐雁斜眼睨她,微笑问道:“介绍什么男朋友?”
游虞把虾枣丢进嘴里,越说越小声:“那、那、那时候我单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