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虞继续死鸭子嘴硬:“买面包送的。”
“你看我会信吗?”
“于励今晚开心死了吧?好积极啊他,还‘家长们都叫我阿弟’,哟哟哟——”
“跟我玩互相伤害?”游茉拿她床上的公仔砸她,游虞在床上扭来扭去哈哈大笑。
“对了。”
游茉在床尾坐下,慢悠悠道,“上次我带团,遇到斐雁他表哥。”
游虞动作一顿,撩起眼帘。
“他跟我说了件事,是跟斐雁前女友有关的。”游茉微眯着眼看她,“我不确定你知道后会不会影响心情,就没告诉你。现在问问你,你想知道吗?想的话我就当这个传声筒。”
斐翔的意图相当明显,无非就是希望她能帮忙传话,好让表弟的追妻行动能顺利一些。
游虞翻了个身,抓了只公仔在手里掐:“是加分的还是减分的啊?”
“那肯定得加分啊,不加分干嘛告诉我?还嫌他分数不够低啊?”
游虞想了想,噘着嘴说:“你说呗,我先听听看。”
*
斐雁醒过来时还没到十一点。
回到出租屋后,他澡都没洗,倒在沙发上直接昏睡过去。
不全是因为那杯米酒,更像是,电量用完了,得关机充电,等待重启。
迷迷糊糊做了个梦,很乱,很短,能记清的只有晚上在岳母家门口,冲小孩张开双臂的游虞。
他是被裤袋里的手机震动闹醒的,斐雁拿出来看一眼来电人,按了接听:“……干嘛?”
“哇,我好心打电话来关心一下你个孤寡老人,你态度能不能好一点?”斐翔在电话那头笑,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怎么样?这周进展如何?”
斐雁想了想,答:“退回原点了。”
“啊?又惹你老婆不高兴了?”
斐雁躺着,手背捂着眼睛,不想跟表哥解释太多:“……没有。”
她没有高兴,没有难过,没有生气,没有兴奋。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本来看你都能进家上桌吃饭了,我以为你快成功了呢。”表哥坐在阳台上,翘着腿吹夜风,“亏我上次还跟大姐透露了一件事,让她帮忙传传话……”
斐雁一下清醒过来,从沙发上坐起:“你跟大姐说什么了?”
“哎,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表哥含着电子烟慢悠悠地抽,等那边急了,他才哈哈笑:“反正这事也瞒不了多久,就是爷爷奶奶前段日子去饮茶的时候,同别人吵架啦。”
斐雁一愣:“爷爷奶奶?他们能跟人吵架?”
与信仰有关,二老可能是斐雁至今遇过脾气最好的人了,被人踩上胸口也能一笑置之。
这么些年,斐雁就没见他们跟谁有过口角龃龉,也没怨怼过他人,就连对着早就抛弃家庭的儿媳郭慧清,他们也只是叹声都是孽缘,一切皆是命。
也许是因为脾气太好,两位老人家已至耄耋,但精气神不比年轻人们差。
这样一对老人家会同人吵架,斐雁不信。
“嗯,你猜猜他们跟谁吵架?”表哥晃着脚问。
“……我哪知道?”
“你也认识的,而且他们吵架也跟你有关。”
斐雁实在没心情打哑谜,他出了汗,浑身发痒,只想赶紧去洗个澡,不耐道:“爱说说,不说我就挂了。”
“诶诶诶,你这脾气,对着游虞也这样子?”
“……”斐雁站起来,拉下脸说,“亲爱的表哥,拜托你,请你告诉我。”
斐翔满意了,把事情全盘托出:“爷爷奶奶跟任家人吵架了。”
时间回到月初的一个周末,斐雁姑姑和二老去酒楼饮茶,遇到任嘉嘉父母和两三亲戚,斐家好似以前那样跟对方打招呼,没想对方冷眼相待。
由于疫情反复,防疫措施有模有样,酒楼的桌数减少了三分之一,桌子与桌子之间还摆了透明屏风做隔断,但挡不住隔壁桌阴阳怪气的言论,
斐家一直觉得,这对小辈最后没能修成正果,只是代表两人有缘无分,两人能做回朋友、并且两个家庭的交情没有受到影响已是很好的结果。
如若任嘉嘉未来与他人走上红毯,他们照样会替她开心,会包一封厚礼祝她幸福,毕竟是看着长大的世侄女,二老希望她的未来能无忧无虑。
但任家并不这么想。
他们觉得斐雁蹉跎了任嘉嘉最珍贵的几年光阴,以“人生规划不同”分手后,却随随便便找了个女人结婚,让任嘉嘉颜面尽失。
如果那女人出身豪门、又或者和斐翔老婆高敏那样家中有人在朝中当官,那任家还能接受。
可且不说斐雁那个老婆,身材气质学历样样不如任嘉嘉,听闻斐家的亲家不过是在小城市里做小生意的,远远不如任家,这点才让任家觉得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