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万有余。”青衣人志得意满的轻哼一声,“怎么的,那魔人的魔宫里藏了多少东西?还能与我争不成?”
……那可真是未必。
程渺暗想,那魔人宫中所藏之物,就是他看了也有些眼晕,他这位长辈只带了七百万灵石便想与那位混世魔王斗一斗,实是有些不自量力。
两人交谈之间,荷包已颤悠悠地涨到了十一万灵石,眼见着便要将那道天阶功法收入囊中,楼下那一直在默默喝酒的红衣人却是放了酒盏,指尖轻触面前的金铃,道:“十二万。”
李致典原本在兴高采烈地逗鸟,被自家师父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的连手上的瓜子都掉了,赶忙传音道:“师父,我知道咱去灵兽峰搞了不少东西,如今发达了,可也经不起你这么造啊……”
封霄阳在斗笠遮挡下翻了个白眼,打算无视脑袋缺根弦的自家徒弟。
青衣人眉毛一皱,心道这魔人果然还是为此天阶功法而来,喊道:“十三万!”
“十四万。”
……嘿这魔人居然还敢跟价?
青衣人柳眉一竖,撸起袖子开始竞价。
两人你一声我一声,很快便将这连名字都没有的歪头王八荷包叫到了一百多万枚灵石的高价,有些修士看的眼热,也凑趣似的叫了几声,却被这二人叫出的高价惊的目瞪口呆,暗道这俩看不到面目的大佬是不是较上劲了,才要争这鸡肋万分的荷包?
随着价格节节攀升,修士们越发觉得这二位大佬是较上劲了——一个破荷包足足拍出了五百万,这合理吗?!
果然,在荷包价格超过六百万的一瞬间,楼上雅间中传来道极为明显的杯盏破裂之声,紧接着是道极为尖锐的女声,似是携着几丝怒气:“那戴斗笠的,我只是想拍下这荷包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何必如此穷追不舍?”
封霄阳端着酒杯向上一举,带着笑音道:“好巧,我也是。夫人若是如此气恼,不如比在下出的多些,不要再十万十万的抬了?”
“你这……”女声气的咬牙,又叫到:“七百五十万!”
“八百万。”
场中一片吸气之声,齐刷刷看向场中不为所动的红衣人,都觉得这二人定是疯了。
八百万,都够拍下一部地阶中品的功法了,至于较劲如此么?
李致典听着这高到天边去的数字,简直要两眼翻白厥过去。
他直想抓住自家师父的袖子,对着自家师父的耳朵大声叫嚷——他们逍遥门哪里掏的出那么多灵石来啊!!!
可惜封霄阳为防止被自家的傻徒弟打扰,早就提前给李致典下了道定身术,如今他是说不出话更动不了身子,只得瞪圆了一双眸子,在心底将自己这离谱万分的师父骂了个狗血淋头。
青衣女子气的直喘,检视一番周身,终是咬牙喊道:“七百五十万,再加一件地阶灵器!”
场中又是一片吸气之声——地阶灵器虽说不是世间罕有,价值却也有着百万灵石之巨!
有人幸灾乐祸的想,果真是女子误人,也不知这被那红衣人诱引着一掷千金了的夫人,清醒后又要后悔多少时日。
封霄阳眉毛微挑,随意向那楼上雅间弹过一道魔息,想看看这财大气粗和他竞价的人究竟是谁,却也没忘了再叫声价:“一千万灵石。”
场中一阵哗然,不少人已站起了身,想看看这位肯花一千万灵石买破烂荷包的人究竟是哪个冤大头。
虽说在常家拍卖会中,出到千万灵石的东西也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可单纯斗气能斗到一千万灵石、财大气粗到了顶的确实就这红衣人一个。
魔息尚未触及到雅间,便被劲力弹回,封霄阳倒也不奇怪,一双眸子透过斗笠淡淡看着楼上那道模糊青影。
他如今只有着出窍期修士的实力,被某些大能察觉到也是正常的。
两人气劲一交错,都是将对方的修为摸出了几分。封霄阳微微眯了眼,料定楼上那位看似泼妇的青衣女子有着大乘期修为,也是放下心来。
真要打起来,这人定然是打不过他的。
青衣人气的红了眼圈,摸遍全身还想继续叫价,却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拦住:“你高不过他的。再叫下去便要暴露身份了。你既是换了个女体下来,便是不愿暴露身份的吧?”
女子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去,便看见了程渺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冷脸,满心的气忽的冒了去,颓丧道:“……娘的,你说的对。”
她叹了口气,放开已被自己握出深深几个指印的护栏,吊着脸看着几人带着封霄阳离去,心里是怎么想怎么生气,索性转过头去,对上程渺那双无甚情感的墨眸,愤愤道:“我还得给那老冰块写封信……说来奇怪,你不是向来不喜欢来这人多之处么,又为何会答应我一同来这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