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并不怎么诱人,但化在小朋友嘴里的味道却意外好吃。
方辞脑海缺氧般空白着,他陷在毯子里,所有思绪都被贺老师捉住了,一并缠在唇舌上。
他轻轻喘息,睡衣被扯乱,丢在地上。
不记得是怎么开始的,也不记得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方辞被卷进了名为“贺驰”的浪潮里,自此天翻地覆。
他又把他的喉结咬成了草莓。
沉在旋涡最中心,他被抱着坐起来,过了很久很久,似睡非醒时,他忽然听到贺驰问:
“方辞,你想办婚礼吗?”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第47章 时限
“婚礼?”
方辞梳着球球的软毛, 对着电话“嗯”了声。
听筒另一头传来沈柳的声音,他咔嚓咔嚓地吃着东西, 想了会儿, 说:“这很正常啊,结婚办婚礼。”
方辞沉默,说:“我们办不了婚礼。”
“为什么?”
方辞分析道:“我们现在还是协议关系,没到那步, 何况家里人不知道, 身边同事也不能说。”
沈柳表示不理解:“那他为什么要提呢?”
方辞说:“可能需要这个流程吧, 就像领证和同居一样。”
沈柳:“我还以为他一时冲动。”
方辞说:“不会。”这个词很难出现在贺老师身上, 他是个计划能手, 喜欢按部就班处理事情, 尤其相对来说重要的事。
沈柳却不同意他的观点:“难道你们俩每次上床都要经过逻辑分析吗?这很扯吧。”
方辞盘膝坐在沙发上, 给球球梳毛, 球球“喵呜”一声, 整只猫瘫成了片,枕在他腿上晒太阳, 他把手指插进它的毛发里, 轻轻揉了揉。
昨晚零星的片段散在眼前,似乎他也曾将手指揉进贺老师的头发里, 贺老师的发质偏硬, 很容易塑性,但据说这样的人会很固执。
固执地守在自己的逻辑框架里。
不过昨天贺老师的样子,确实不像经过理性思考的, 方辞还没想清楚, 只说:“生理相关的问题不能算在内吧。”
沈柳:“?”
短暂的沉默,沈柳道:“反正我觉得贺总挺在意你的。”
方辞笑了:“你那么肯定?”连他都不敢确认这种事情。
沈柳:“这倒不是, 我主要不想输掉赌约,倒立睡觉太可怕了。”
方辞:“……”
沈柳道:“幸好没规定时限。”
方辞:行吧。
沈柳又问:“如果不告白,你准备怎么办啊?”
方辞就把自己那套开发产品的理论搬了出来,沈柳听得发懵,半晌没说出话,他可供参考的经验不多,没法评判好坏,但怎么听怎么不对也是真的。
“有什么建议吗?”方辞停下来问,两人都是做产品,没准能讨论讨论,迭代升级一下。
沈柳思考良久,道:“这个比喻,我觉得有问题。”
“你说。”方辞虚心求教。
沈柳:“其他的我拿不准,不过做产品也好,开发系统也好,都有deadline吧?”
“你把deadline设定为一辈子,是不是有点太宽泛了?”沈柳道,“你想,咱们两个没说打赌结束时间,所以我感觉不到任何压力,就不在乎输赢,换成你们两个,所谓‘慢慢来’,在没有时限压力的情况下,不就是‘拖着’的意思么?”
“那要拖到什么时候?拖到你受不了,拖到你们过不下去?”
沈柳停顿了一下,最后道:“而且按照你现在的处境,贺总岂不是连男朋友的标准都达不到?”
方辞下意识想反驳,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他要承认,沈柳说的是对的,离那次开诚布公聊问题,过去将近一个月了,贺驰对他依然很好,接收命令,努力执行,只是这样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一个月可以,一年也没问题,那一辈子呢?
想起路上没有牵过的手,没有说出的喜欢,想着贺驰所有“to do list”里的公事公办。
他蓦然有点心慌。
他忽然发现,这场婚姻存在很多不确定性,拥有很多可供假设的前提条件。
假如没有这段婚姻,贺驰现在的生活会怎样呢?他是不是可以把全部时间投入到工作里,不用分神照顾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用做任何违背习惯的事。
这段婚姻的意义是什么呢?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瓷片?瓷片你还在听吗?”电话里再次传来沈柳的声音。
方辞意识到自己刚才思路断线了,忙道:“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