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绰又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然而石拱桥上并没有瞧见柳璇和董明,倒是在桥的不远处瞧见了燕辉和董明。两人相隔不远,隐于树林后,若非仔细看很难发现得了,看样子似乎是在谈话。
燕辉怎么来了?她昨日明明问过燕辉要不要一起过来,燕辉当时还说有政务要处理,结果来了这里也不和她说一声?还有他什么时候和董明关系这么好了?他们两人聊什么需要躲在这里?
“看来三弟妹对自己未来的妹夫也不是那么的满意啊?”一个悠悠闲闲又带着一点儿看戏意味的声音在柳绰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响起。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柳绰收回盯着燕辉和董明背影的视线,语气无波无澜:“大殿下说笑了,三书未下六礼未行大殿下就用称呼,就不怕平白污了女儿家的清誉?何况董大人进士及第,是天子门生,我钦佩还来不及,不满意这词又谈何说起?”
燕泽越过柳绰瞧了一眼河对岸隐于丛林中交谈的二人,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三弟妹连赛都没有看完就匆匆赶来,不是对这位新晋榜眼不满意,难道是对三皇弟不放心?”
柳绰眼神微微一沉,然而还不等她反唇相讥,燕泽就笑着打断了柳绰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不过你不放心也是应该的,我若是你,应该也放心不下。”
柳绰皱眉:“大殿下这是何意,挑拨离间吗,未免也太幼稚了些?”
燕泽笑了一下,挥退跟着的下人,上前一步站在离柳绰只有一个身位的地方微微俯身,声音很低,带着细微惋惜:“燕辉没有告诉你吗,杀害许夫子的凶手找到了,是个北蛮人,前日夜里被关进了刑部大牢。父皇将此事全权交给了燕辉,两日的严刑拷打此人终于吐出了幕后之人,我看过燕辉给父皇上的折子,上面写着此人说他曾在北疆被柳家所救,此举是受柳家的指使。”
此事她竟然一点儿也不知情?燕辉竟然完全没有和她提起过?!
柳绰表面虽然依旧波澜不惊,但微微松动了一瞬间的眼神还是被燕泽捕捉到了。燕泽眉间舒展,眼神中是难得的愉快。
“皇后娘娘应该向你转达过我的意思,我是真心实意的,并非只是为了挑拨离间,”燕泽向来温和无争的眼睛竟然带着丝丝火光,就像是多年的执念终于迎来了曙光,让人莫名觉得有点压迫感,“还望柳姑娘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柳绰微微颦眉,她其实不太理解燕泽为何要和她说这事,就算他不是为了挑拨离间,就算他是真心诚意,那也只是柳家的一个退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燕泽要谈这事难道不是应该去找皇后和柳堰延谈?她已经嫁给燕辉了,燕辉败了她难道还会有其他更好的路?
燕泽勾了勾唇角,正想要开口,结果就看见不知道何时已经聊完的燕辉正站在石拱桥上面。
柳绰心有所感,连忙回头,然后就看见了燕辉眼中幽怨又委屈,仿佛充满了“你无情无义还没有心”的谴责。
柳绰:“......”
明明被瞒在鼓里的人是她不是吗?
燕辉见他们看到他了,张腿从桥上走下来,神情是一贯的倨傲,但眼神中却带着一点分辨不明的复杂和落寞。不过这种情绪一闪而逝,他很快就进入状态,语气合乎情况地带上了几分警告,“大皇兄。”
燕泽话说到一半被打断,“啧”了一声,觉得有几分扫兴。
柳绰没有错过燕辉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情绪,她直觉燕辉现在的心情不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好。
“大皇兄不好好地待在蹴场看蹴鞠,来这儿做什么?”燕辉一边说着一边为了维持形象还颇为霸气地将柳绰拽回到自己身边,只是拽的不是胳膊而是袖子罢了。
“......”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不忘保持男女授受不亲,柳绰不理解燕辉这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燕辉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他试探性地再碰了一下柳绰,见预想中的电击并没有发生,燕辉差点兴奋地在原地打了个转儿。他一把拉住了柳绰的胳膊,那热泪盈眶的眼神让人怀疑若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他都要流出感动的泪水了。
燕泽:“......”
柳绰:???
这都是什么毛病??燕泽和柳绰同款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