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关键是这人的脾气态度还很好,不管谁来劝,也不管劝的是什么,嗯嗯好好答应后下次依然我行我素,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就连将军都被他折腾的没脾气了。
若是换一个人来问这个问题他可以吐槽上三天三夜,但关键这受伤的人是柳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保护让他别胡来的人。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燕辉知道柳十三对他的很多行为一直都是保持不赞成的态度。他知道柳十三郁闷了一路,燕辉生怕他添油加醋。
“我知道了,”燕辉揽着柳十三的肩膀态度非常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他向门外推去,“刚刚在说事情,没来得及。我现在立刻马上去请大夫,让他帮我重新上药重新包扎!好啦好啦,这一路你也辛苦了,早点去休息吧,我做主给你放几天假,这几天没事就别过来啦。”
“......”
柳十三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一时不知道该感慨燕辉这一手拍花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还是该郁闷他再次被忽悠了。
第五十章
柳绰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等着燕辉插科打诨地将柳十三打发出祠堂后才带着一点不赞同的神色复杂地看向燕辉。
这事说起来就很复杂了,当时的情况由不得他多想,任何的犹豫和过多地考虑自己的安危都可能会造成计划失败或者事情达不到预期。如果时间充裕他当然可以选择慢慢筹谋, 可是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不过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他虽然受伤但最终还是活了下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燕辉故意无辜地看着柳绰, 那表情仿佛在说这么好的时间就别浪费在问这些事情上面了吧。
柳绰露出几分哭笑不得,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她其实猜得到大概。
燕辉走过来拉住柳绰的手,拇指指腹在她腕骨上摩挲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着她道:“明日是皇后娘娘的出殡之日,你还得进宫吧?”
柳绰听见柳筠心,沉默了下来。是啊,所有人都在这场局中,已经容不得他们珍重己身, 就连皇后都以命为注, 若是燕辉无法成功, 那往后的局势只会更加艰难。
“你将人带过回了吗?”
燕辉目光温和:“放心,已经安置好了。”
柳绰点点头,没有表现出意外:“奔波一路,我让人给你弄点热水,你梳洗一下,早点休息?”
燕辉:“还是备水沐浴吧, 一身的灰, 难受死我了。”
柳绰看着燕辉颈侧靠脖子处的伤口,微微皱眉。
燕辉连忙保证:“我肯定不弄到伤口上!”
柳绰莞尔, 倒也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人吃得了苦,再艰难再恶劣的环境也能坚持得下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将就。何况设身处地地想,一生灰和汗确实也不舒服,如果是她的话可能也会一意孤行地坚持想要清洗一番。
人总是这样,相通了自己,也就不难理解别人。柳绰想了想,没有再相劝,下去让人布置了浴房。
即使是身为皇亲国戚,在这个时代的沐浴条件也比不上他所在的时代方便。燕辉倚在窗边目光柔和地看着柳绰亲自指挥着小斯婢女冲兑热水布置浴房。他知道柳绰想为他做点什么,所以他没有阻止。
柳绰挽起袖摆伸手试了几次水温见合适了后才向站在一旁的燕辉道:“我让人在水里加了一点安神的药草,不会影响伤口恢复。”
燕辉点了点头,下人们鱼贯而出,他看见柳绰垂眸站在浴桶边如葱的手指轻拨着水面,没有说话,却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他知道柳绰想要照顾他,但此时确有不便,于是故意露出了一点调侃的笑容:“怎么?你要和我一起洗吗?”
柳绰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猛然将手从木桶中缩了回来,就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她当然没有这样的想法,水气氤氲中,柳绰的心跳跳得很乱,她看见燕辉笑吟吟地看着她,慌忙和他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出去带上了浴房的木门。
燕辉难得在柳绰身上看出慌乱和不好意思,他看着紧闭的木门,眼角不由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褪去内衫,露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如果是平常,他断然不会拂柳绰的好意,但他才回来,又发生了刚刚的事情,他担心柳绰看到他身上的伤会多想,也怕柳绰会因为多想而难过。他了解柳绰,别看柳绰平日里看起来对这些事情接受良好丝毫不会害羞甚至偶尔还会主动揶揄他,但其实脸皮很薄。他这样说还用这事做了揶揄以她的性格便断然不会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