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显是故意羞辱, 想看他出丑。
可他确实饿极了,一整天神经紧绷,策划为雪人族兄妹收尸,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
再加上刚刚苏凌在里面吃炸鸡,飘到阳台的香味勾的人馋虫涌动,胃饿的几乎快要痉挛。
苏凌倒完牛奶便再次坐回房间的大床上,百无聊赖的躺在上面看4D电视里播放的黑白老影片。
见她并没注意自己,解雨洋便决定不要跟五脏庙过不去,他本就蜷缩在地,这便慢慢调整下跪姿,趴在地上勾着脖子去喝盘子里的牛奶。
电视的声音小了点,苏凌不过眉睫一闪目光就看向阳台。
男人背对着她,身体伏底,屁股翘的老高,稍微往下趴一点破麻布袋一样的单衣便上拉到大腿根,又松松垮垮,随着他每一次低头空荡荡的晃来晃去,越发显得腰际线窄而流畅,腰臀比极致优秀。
苏凌微微挺直脊背,昂起下巴再往前看过去,从她的角度,还能隐约看到他额前的两缕蓝发像跟主人抢食似同时淹没在牛奶盘里浸的湿淋淋。
一盘牛奶很快被他舔光,男人往房间里瞥了一眼,苏凌立刻重新看向电视屏幕。
见她没注意,他便伸出长腿用脚丫子去勾她摆在不远处的大牛奶瓶,明显刚才那一小盘牛奶不够他塞牙缝。
苏凌先是薄怒,没有她的允许他又自作主张。
但转念想了想,她嘴角很快勾起一丝冷笑。
解雨洋费了老鼻子劲才把那瓶牛奶用脚尖勾到身侧,瓶边的把手可比盘子好操作,他两只手攥过塑料桶的把手,用牙齿轻轻咬开盖子,便仰头咕噜噜小口喝起来。
不知苏凌今晚到底想怎么整人,整到什么程度才能消气。所以解雨洋不作他想,一口气喝光了接近两千毫升的大桶牛奶,然后将牛奶桶藏到角落。
肚子瞬间饱胀感十足,牛奶也让他恢复了些许体力跟精神,之前被她浓烈的Alpha信息素引起的假性易感期状态,也因两人隔了一堵墙而没那么难受。
但心底深处那团火苗,却一直在蔓延。虽然害怕,但也渴望被她狠狠对待,甚至对即将到来的惩罚,也有一丝小小的隐秘期待。
只要她消气就好,等她消气再慢慢解释,用行动来向她证明他这次不告而别独自行动只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而且,他是一定要陪她下地宫,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危险,这是即便失忆也根深蒂固埋藏在血脉的执拗
可解雨洋一直等待的惩罚却迟迟不来,她甚至在一次扭头看到那个空奶瓶后,也没有更多的表情。
这样悬在空中靴子不落地的僵持让解雨洋心里越发惴惴不安。
而且现在他被铐的姿势站得弓着腰,跪时膝盖又会磨在地板上,蹲一下时间久了腿也酸,无论怎么换姿势都不太舒服。他只能一会儿抱着钢管靠上几分钟,一会儿又歪到不远处的窗台斜着身子搁坐上半个屁股,利用手铐与钢管间的摩擦力找到平衡点,让自己上半身悬在空中休息。
太阳逐渐落山,月亮跟星空在他身后露头,还有身后窗下亮起的各种藏在旮旯犄角酒吧的闪光灯牌。
刚刚扶着钢管睡着的解雨洋被一些奇怪的声音惊醒,那声音来自左邻右舍的出租房,有各种嘶吼的咆哮,木床脚与地板咚咚咚无序而酷烈撞击,更有男人跟女人的呻/吟与哭声。
不到两指厚的薄形墙面隔音效果简直约等于无,解雨洋在睁开眼的瞬间惊讶发现,身侧的墙板正在颤抖,仿佛那头有个巨人正在用身体凿击墙面。
数秒间,那面墙上涂的白灰就簌簌掉落,刹那裂开两条缝。
解雨洋有些无措的看向房间里,苏凌刚才也休息了,但她似乎对那些声音充耳不闻,似乎非常习惯这种噪音环境,还在破旧的心形红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
“凌,凌妹妹!”解雨洋喊了两声。
听到自己的名字,苏凌这才猛然惊醒坐起,她揉了揉眼睛,看了下天色便下了床。
这次她拖了个凳子来到阳台,往解雨洋旁边一坐:“怎么?”
“我,我”他张了张嘴,刚才睡着时不觉得,现在一醒,之前那两千毫升牛奶已经消化殆尽,并让膀胱承受了巨大压力。
“想上厕所?”
“嗯!”他忙点头,示意她解开手铐。
苏凌却没理他,而是推开两扇窗户,自顾自在凳子上坐下,身体往墙后一靠双腿往窗台交叠一放,便用手指往外一指,问他:“看到阿兰德龙神庙最上面的明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