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道士就扶着他师父就要往外去,这可把那乡绅给急坏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去拦住,那一身的肉都在颠。
“大师留步!我怎么会不信大师呢?大师您怎么说我就怎么修!”
这下那道士才拿正眼瞧我一眼乡绅:“所谓玲珑塔,塔玲珑,你看你们那塔身上部四个明层里,除了东南西北四个正方向的当中一间上安装了格扇门外,其余都是内含斜撑子的夹泥墙,游人上塔后连外部景观都看不到,,里面漆黑一片,完全靠蜡烛照明。”
“这连光都透不太进去,你们还怎么能财源广进呢?”
乡绅听了这话如闻圣旨,满脸激动:“是!就是这个道理啊!”
“那大师您说我们要怎么修?”
江言听着两人的对话眉头不禁皱起,这不就是在乱来吗?这个道士摆明了就是个骗子,他会不会风水还另说,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知道建筑。
这木塔明五层暗九层,原先明五层的外廊全部为砖墙结构,内部有木梁斜撑来加强整体结构。
在木塔的四个暗层中,都用到了斜梁加固结构,外墙也是三角加固支撑结构。
这是当时工匠能构想出的最为稳固的承重结构了,也正因为这结构才使得应县木塔可以扛过各种天灾人祸伫立千年。
可是……
那道士嘴角一勾:“这破解方法很简单,只消……”
他话说一半就又神神叨叨地开始掐指一算。
一旁小道士赶紧接话:“我师父这是在深有太虚,帮你们呢!”
乡绅立马领悟,大喊一声:“来人啊,供奉!给大师的供奉拿来。”
很快就有人拿了钱过来。
那道士见了钱这就马上睁眼了,他老神在在地说:“挡了财运的地方自然就是要拆啊。”
乡绅一愣:“这是要把外墙都拆了?那这塔不垮吗?”
道士闻言好似也愣了一下,话锋一转:“开窗亦能有光。”
乡绅马上懂了:“大师真乃奇人也!我懂了!”
“……”
你懂个屁啊!
江言看到这里恨不得上前给这几人一人一脚。
难怪他看应县木塔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一点怪异感,原来一切都来来自于那些木窗。
它们本来是不该存在的,也正因为它们的存在,外墙全部拆掉,自然承重木梁也被拆了,直接破坏了应县木塔整个力学结构。
所以才使得他在后面的短短几十年就变成了那个样子,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就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风水问题?
太可笑了。
应县木塔没有毁于天灾,没有毁于大型人祸,也没有毁于时间消耗,却因为这些人的死心和贪心走向了灭亡。
而历史上不知道还有多少文物是因此而毁灭的。
江言沉着脸,心情也格外沉重。
可是她只是这个阅读模式里的看客,她什么都阻止不了。
她只能看着这个乡绅带着人开始施工了。
他的计划没有人知道,等他开始拆墙的时候,小南瓜来了。
小南瓜其实一直都在施工现场看着,一开始他还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还十分欣慰这个乡绅居然真的是无偿在做好事。
可是等看到开始砸墙的时候他有些疑惑了。
他上了楼一把拦住那些工人。
“这是在干什么?你们不是修塔的吗?怎么还拆起来了?”
他说着转身去看那墙,那些墙完好无损,连朽裂都没有。
工人们面面相觑,然后说:“这是老板让我们拆的。”
“要不你去问问老板?”
所谓的老板自然就是乡绅了。
小南瓜皱着眉:“你们先别乱动,我去问问。”
说着他飞速往外跑。
等他一跑远,那些工人互相对视一眼就笑了:“还是老板料事如神啊,让这人一来问咱们就把他支开就行。”
“不过他是守塔人吧?咱们真的把这墙拆了……”
“怕什么?这老板给那么多钱你不想要?”
“也对。”
说着他们便无所顾忌的拆起了墙。
而另一边小南瓜才跑到乡绅家里,乡绅早有所料一般一见他就极为热切地迎上去:“这不是咱们守塔人小南瓜吗?来,家里正好有茶有点心,坐下吃点。”
他说着就对身边人使眼色让把大门给关了。
小南瓜没有坐下,而是皱眉问道:“是你让拆墙的?不是说了只是修那些朽裂的部分吗?梁专家看了的,根本没有几处,不需要砸墙!”
他心里隐约有了一些莫名的忧虑让他显得格外急躁,看起来像一只愤怒地不停四处转悠怒吼的小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