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瑜却像是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哥要去我那边坐坐吗？”
脑子里的浆糊烧得咕噜咕噜冒泡的陈玉想也没想就跟着点了点头。
楚子瑜所在的宿舍距离大门比较远，走路过去得好几分钟，越是靠近边缘，就越是安静，四周只能听见偶尔响起的虫鸣。
这个点已经有一部分学生结束活动回到宿舍了，一整栋楼上稀稀拉拉地亮着光，偶尔也能听见宿舍里传来的笑声。
果然学生宿舍的主要楼栋要比他们那边的犄角旮旯热闹的多，陈玉还没晚上过来过。
跟着楚子瑜上了楼，等人开门的功夫，陈玉才回过神。
他这么突然造访，楚子瑜的室友会不会感到不适？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阻止，陈玉生怕因为自己影响到楚子瑜的宿舍关系，门就被楚子瑜打开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看来是一个人都还没回来。
楚子瑜打开灯，即使是在这种节日，这间宿舍也依旧收拾得干净整齐，甚至连双乱放的鞋都没有。
同样的四人寝，和陈玉他们的宿舍不同，这件宿舍的床下书桌都比较正常。
都是标配的大书架，配着台电脑，一看就是认真学习的。
不像他们寝室……一个桌面堆满了化妆品，连做作业都得跑去侵占对床的书桌，一个桌面摆满了电脑，单块的显示屏已经满足不了某人打游戏的体验。李珉的桌面倒没那么夸张，但也少不了各种电器……
楚子瑜这种大学霸还真能和他们玩到一块儿。
陈玉只是简单地打量了一下，就跟着楚子瑜来到了他的座位。楚子瑜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手机充上电，关上了通风的窗户，洗了手，又给陈玉倒了杯水。
一整个头脑清醒条理清晰，一看就是习惯极好的那种。
“没有多的杯子，哥用我的没关系吧？”
“没有，我又不嫌弃你。”陈玉抱着杯子，声音嘀咕似的。
楚子瑜松开了领结，黑色的带面垂下，果然和拆礼物似的。
陈玉莫名感到有点儿可惜。
他抱着水杯坐在楚子瑜的椅子上，看着这人前前后后忙碌着，随口问道：“你不是要等活动结束再回来吗？”
楚子瑜顿了顿：“嗯，不过想回来换身衣服，等下活动起来比较方便。”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顺带把妆卸了，这个眼影有一点辣眼睛。”
陈玉听到，顿时担心起来，连身都坐直了：“眼睛不舒服吗？”
“有一点，化妆师拿的化妆品不是特别好。”
陈玉蹙眉：“那快点卸掉吧，你先把衣服换……嗯，衣服要洗了还回去的话，先卸妆之后再换衣服吧，不然等下衣领打湿了，穿着不舒服。”
“嗯。”楚子瑜听到他的关心连眉眼都弯起来，“都听哥的。”
陈玉这下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你这里有发夹吗？先把头发别上去，等下方便洗脸。”
“这个应该不用。”楚子瑜拉过来他的手，低下头，轻轻地放到自己的头发上。
他今天的头发也是做过造型的，夜里风大，用的定型也是比较抗造的，做完造型之后仔细看都会有些潮湿，摸上去的质感更是生硬，甚至有点儿扎手。
行吧，这样确实不用夹子，这发型即使是甩头，梳起的头发都不会掉下来。
“那你会用卸妆油吗？之前你是不是只用过卸妆水。”
“嗯。”楚子瑜站在他面前，乖乖点头。
陈玉想了想自己关于使用卸妆油的长篇大论，组织着语言准备开口。
“不太会用，哥能直接帮我吗？”
陈玉看着这张并没有很浓妆面的脸，沉默了半秒，点了点头。
也不是不可以。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示意楚子瑜坐下。
“直接在这里弄吗？”楚子瑜好像真的没用过这种东西，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照做。
“先用油把彩妆化开，然后再去洗掉。”陈玉没说得很仔细，楚子瑜等下还要出门，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耽搁了。
“你把眼睛闭上，然后抬头。”
“好。”
几乎是陈玉说什么，楚子瑜就会立刻照做，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只是那张脸稍有区别，岁月荏苒，长开后的楚子瑜褪去了脸上的婴儿肥，轮廓精致，闭上眼睛微微扬起头的时候，看上去倒是少了两年空白不见的陌生感，而让陈玉想起曾经那个又乖又听话的小娃娃。
虽然现在也很乖就是了。
陈玉挤了一泵卸妆油在掌心，随后小心翼翼地覆过手，轻轻按在了楚子瑜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