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画本的书都快被陈玉翻烂了，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故事，但楚子瑜就是喜欢听他读。
所以，即使今年都十八岁了，楚子瑜还像小时候那样，要靠睡前故事才能睡着吗？
陈玉了然。
他就说，楚子瑜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根本没变过。
“你那边有些什么？”
楚子瑜数了几个名字出来，全是小时候陈玉经常读的。
“你想我给你念就直说。”
因为读过太多遍，陈玉基本上都能把那几个画本的内容给背下来了。
“好呀。”
他听到对面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响，听上去像是楚子瑜躺进了被子里。
“我躺好了，哥念吧。”
陈玉：“……”
你小子是真不和我客气啊！
但陈玉还是有点……
他偷偷掀开了帘子，确认陆端在戴着耳机打游戏，而李珉也正戴着耳机看电影之后，缩回了窗帘里。
声音小一点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要是被听到了，真就是社死现场了。
他可喜欢这几个室友了，真的不想搬出去！
陈玉把耳机换到了右边，侧卧着躺下，面朝着墙壁，把说话时的距离拉到最远。
“咳嗯。”陈玉清了清嗓子，“我开始读了啊，楚子瑜小朋友。”
对面轻轻一笑：“好的。”
陈玉回忆了下，小声开口道：“在很久很久以前……”
小时候经常读到一半就睡着了的陈玉这次把整个故事都背了一遍，发现比起记忆里，这个小小的故事竟然意外的很短。
他背完第一个，听着对面匀称的呼吸声，小声问道：“睡着了吗？”
“还没有。”楚子瑜应着，但声音听上去已经很轻了，感觉下一秒就要睡熟过去。
陈玉不禁也放轻了声音，慢慢地念起了第二个故事。
第二个小故事依旧很短，不过几分钟就讲完了，陈玉再次试探了叫了一声：“楚子瑜？”
回答他的是平静的呼吸声。
这不是入睡挺快的嘛。
他听着那轻浅绵长的呼吸，好像都能想象出对方的样子。不过是小时候最熟悉的模样，肉乎乎的小脸贴在他身上，挤得嘟起一团软绵绵的肉。
陈玉躺回床上，嘴角不知何时带上了一丝笑意，对着耳机说了一句。
“晚安。”
一夜好梦。
陈玉又梦到了小时候。
熟悉的小区花园，其他一起玩耍的孩子记不清了，他就记得楚子瑜，一放学被接回来就飞奔着扑过来，甜甜地喊他哥哥。
小家伙一张脸跑得通红，吧唧一下黏他身上，抓着袖子要和他亲亲。陈玉看着那张肉嘟嘟的小脸，心里满是喜欢，当即捧着就亲了过去，然后自己肉乎乎的小手就变了，那软绵绵的触感也换成了另一种更加Q弹的……
陈玉唰地一下就醒了。
潮湿的触感让他咬了咬后槽牙。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好好的温馨可爱氛围，全被楚子瑜那张长大后的脸给搅和了！就算行为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但他为什么会对……
啊啊啊！
陈玉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一定是因为自己太久没有……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绝对不是因为楚子瑜，只是恰好这次梦到的是楚子瑜那张脸。
昨天晚上打了一晚上游戏，这个人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会梦到楚子瑜也很正常。
对，很正常！
陈玉下床换了衣服，又洗漱好出来，确认室友都还没起，这才松一口气，偷偷把衣服晾到阳台上。
他准备下楼去晨跑，找到手机充上电，屏幕就亮了起来。
面部解锁直接打开了主屏幕，对话框还是在楚子瑜的聊天界面，对方显然已经起了，还给他发了消息。
『早上想吃什么？我要去早餐店了。』
陈玉又想起来梦里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热度悄悄爬上了耳根。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只是意外和错觉，才低头打字。
『马上出去晨跑，我看随便买点吃的垫垫，等会儿李珉起了有早饭吃。』
那边几乎秒回：『在操场晨跑吗？』
『对。』
楚子瑜发来了一张照片：『肠粉吃不吃。』
照片的背景是操场的塑胶跑道。
十月下旬的天气已经冷下来了，刚出锅的肠粉装在盒子里，口袋上也会凝起一层白雾，有点模糊，几乎看不见里面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