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此刻带着青玉葶花来到书房内,她看了眼那色泽各异的牡丹花,一看便知是花房内培育的精品。
她命葶花过去摆好花盆,不时略作调整位置,青玉则在一旁给主子磨墨。
时光如流水般地飞逝,宁华殿主仆三人这边岁月静好,很快便到了皇后娘娘生辰这一日,然而四皇子府内却可以说乱成了一团。
自从颜蓉死后,温晴云虽说食欲不振了一段时日,心里却着实感到喜不自胜,没多久身子就恢复如初了。
不料她这高兴劲还没持续几日,便得知四皇子府昨晚进了新人,期间虽未敲锣打鼓,却压根儿未曾知会她一声。那新人便是当初在兰宴明面上跳了一曲洛神,实则百般勾引四皇子的女子,叶家的那位庶女,叶嫣然。
温晴云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叶家在她看来是小门小户,叶家的庶女更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土。如今叶嫣然竟能在她之下成为四皇子侧妃,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温晴云只觉宛如吞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她气得在房内摔花瓶,一边扔一边怒吼,碎瓷片此刻在地上四处飞溅:“那个贱人,颜蓉死了这才没几日,叶嫣然她到底是如何勾搭上萧桓的!”
侍女们缩在角落里,此刻没一人敢回话,生怕温晴云拿自身出气。
温晴云越想越气,忍不住又问道:“既然叶嫣然昨晚进了府,为何今日不过来向我请安?”
话音方落,侍女们纷纷低垂着脑袋,竟是一副对这问题避之不及的模样。
温晴云冷笑了声,上前使劲揪着一名侍女的耳朵,恶狠狠地问道:“你说不说!是当真不知还是装聋作哑?”
那侍女疼得泪水直流,她痛得几乎都睁不开眼睛,只能小声恭敬道:“叶侧妃被四殿下带着进宫请安去了,应当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温晴云听后面色阴沉无比,她终于放开了那名侍女,却是将对方往地上狠狠一把推去。
登时不少碎瓷片都扎在那侍女的手心,只听她痛呼了声,一时竟是疼晕了过去。
……
与此同时,御花园。
虞昭带着青玉葶花走在抄手游廊间,两名侍女在身后手捧着她为皇后娘娘准备的寿礼,冷不防迎面碰上萧桓与一位看着有些眼熟的女子。
四皇子萧桓见着虞昭,顿时展露笑容道:“二嫂,真是巧了。”
虞昭眼见四皇子身边换了个女子,想起颜蓉可谓尸骨未寒,她此时尚不知对方的身份,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叶嫣然看着眼前美貌盛名的虞昭,知晓自己的容貌与对方有一两分相似,然而她并未表露出任何不悦,反而还甜甜巧笑着道:“嫣然见过太子妃,我原先是叶府庶女,您不认识也是正常。嫣然幸得四殿下抬爱,昨日方才进门,做了四殿下的侧妃。”
虞昭微微颔首,至此终于有了印象,原来眼前这位便是当初兰宴献舞洛神的那位世家小姐。她对萧桓换女人的速度不敢苟同,一时也不欲多言,只淡声道:“我还得去凤桐宫一趟,先告辞了。”
萧桓装作温良无害地笑道:“好。”
旋即他并未多言,上前与虞昭相错而过。
叶嫣然此刻浑然一副以夫为纲的小媳妇模样,见萧桓此刻准备离开,连忙跟了上去亦步亦趋。
虞昭拧了拧眉,她无意间往后瞥见这一幕,只觉得心里莫名不适。这倒不是在吃醋,毕竟虞昭对四皇子从未动过任何心思。
她只是觉得,纵使女子嫁入高门,也不该如此姿态卑微才是。
……
凤桐宫此刻热闹得很,皇后听闻外间传来一声“太子妃驾到”,顿时笑着往门外瞧去。
侍女们抬手掀起帘子,只见虞昭款款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青玉和葶花,手中捧着那幅牡丹贺寿图。
旁边淑妃几个妃嫔们见了,纷纷打趣道:“瞧,方才正念叨着太子妃呢,这不就见着人了。”
皇后一眼便看到虞昭身后那副画,顿时起身过去瞧了眼,随即言笑晏晏地拉着虞昭的手问道:“这是昭儿送给本宫的生辰礼么?”
虞昭颔首浅笑道:“是儿臣亲手画的牡丹图,儿臣画技拙劣,还望母后别嫌弃。”
皇后仔细端详了眼牡丹图的工笔,随即笑着转身朝众人道:“若这幅画还叫拙劣,那世上怕是没有精湛的画作了。”
众妃嫔纷纷笑着应和,可见皇后平时治理六宫有方,堪称以德服人之典范,此刻才会有这般多的人过来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