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了想视频通话中一脸期待的曹玥，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试一试。
男人放在绘本上的手指修长，在听说了他的来意后先是笑了笑，紧接着就将最上边的那一本递给他。
“多谢，多少钱？我转给你。”
穆历成说着，边划开手机准备转钱的时候，却恰好有电话进来。
轮椅上的英俊男人并没有因此而感觉被冒犯，微笑着抬手示意他接电话。
他转过身，划开手机语气急促：“对方更换了辩护律师？是谁？”
“嗯，打过些交道。”
“今晚有个饭局，在曹律家，视频会议挪到十点之后吧。”
“如果没什么事，那先这样。”
穆历成交代完后挂掉电话，再次转身，可那个递给他绘本的那人已经不见了。
空气中恍若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残留的那股自然的香味。
愣了半晌，穆历成收起手机，他掀开绘本，那扉页上用秀丽笔写了满满一页的德文。
而开头的To Bert，
这几个字母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好看的珠光。
第十六章
下午六点，穆历成准时到了曹南的家。
开门的人是曹家的住家阿姨，姓沈，人很和善，也在这里干了好多年了，他见过几回，
穆历成点点头，算是和对方简单打过了招呼。
刚进客厅，一个矮团子就猛地朝他扑了过来，抱着他的大腿蹭了又蹭。
“干爹！”‘小团子’眨巴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仰着头看着他，奶声奶气喊了一句。
穆历成蹲下身子，也顾不得上旁的，单手稳稳地将曹玥抱了起来。
曹玥抻着胳膊搂着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脸上，又香又软。
“干爹给玥玥买到Lolita阿姨的新书了吗？”
穆历成点点头，他将怀中的小团子放在沙发上，然后转身从包里拿出了那本《枕边的小星星》。
在厨房里忙活着的曹南闻声也探出头来，招呼他。
“等会啊！老穆，我这还有一个热菜，马上就好。”
“爸爸，爸爸快看，干爹给我买的！是《枕边的小星星》！”
曹玥摇晃着小脑袋，把画册举过头顶，朝着曹南展示。
“那玥玥谢谢干爹的了吗？”
“嗯，干爹啵啵。”曹玥光着小脚丫站直身子，朝着半蹲着的穆历成右脸颊亲了一口。
曹玥的这个吻湿漉漉的，还带着点拉丝的口水，可穆历成并不介意，相反的，他舒展了眉眼，脱下西装外套，再将领带固定好后，长臂一伸，将靠在自己身上的曹玥圈起来，防止她从沙发上跌落下去。
曹玥拿过画册，抬头问：“玥玥可以邀请干爹一起看吗？”
“当然。”
穆历成抬手轻轻拍了拍曹玥的脑袋，视线落在了这本他刚刚带来的绘本上。
曹玥翻书的方式很特别，她先是从中间打开，然后再慢慢地一页页地翻开到扉页。
一瞬间，她的视线被那几行手写的字迹吸引，整个人变得又惊又喜。
“Bert！”
她惊呼，之后扭着小脸看向身后的穆历成：“干爹，是Bert！"
“玥玥认识？”
曹玥点点头，整个人又难得的一本正经起来。
她小腿一蹬，顺着沙发的弧度直接滑落到了地上，紧接着拍拍屁股爬起来，「哒哒哒」地迈着步子冲向卧室。
一阵翻箱倒柜声音传来，曹玥挺着自己的小身板抱出来一堆绘本，将它们一股脑地堆在了穆历成身上。
她从里面挑挑拣拣之后，向刚才展示《枕边的小星星》一样，一本本的将绘本全部展示给穆历成看。
“这是Bert画的，这个也是。”
穆历成一本本看过去，他虽然从未接触过儿童绘本，但却也不自觉地被这明亮的画风所吸引。
他手里拿着的这本叫做兔子公主的奇幻冒险，他简单的翻了两页，
在大片的绿意当中，兔子公主披着好几块破布拼接起来的斗篷，她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手里里拿着短剑对准了化身成王子哄骗众人的怪物。
是个很有新意的故事。
他又拿起来另外一本，这本的基调是靛蓝色的，讲的好像是死亡和鬼魂的故事。
死亡，这本是小孩子很惧怕的事情。
可显然，这一本要比其他的显得略旧一些，应该是被人经常翻阅的缘故，版纸的边缘已经泛起了白色的毛边。
穆历成合上手里的本子，沉思。
倘若他在礼堂中遇见的那个男人就是这位bert的话，好像也解释的通。
这温暖的笔触，和柔和的用色，和那人的笑容恍若如出一辙。
翟影端着一盘手撕鸡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整个沙发上的‘绘本山’：“玥玥怎么把绘本又都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