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禹只撇了一眼面前这一言难尽的这人后,随即默默地转移了视线,心理疑惑。
昨天他整晚的注意里都在穆历成身上,最后根本无暇顾及曹南,后来,他被带进了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所以若不是大佬留在他床头的那张纸条,他都不知道曹南还在这里。
可既然留宿,为什么大佬没给他换衣服?让他穿着这样的一身睡?
可毕竟是可以看到对方的上半身,沈禹撇过头,轻咳一声掩饰着不自然的尴尬,他解释道:
“刚才我听见里面有声音,所以来看看。”
曹南轻咳一声,面颊上划过可疑的心虚,他挤着身子出来,顺手带上了客卫的门。
这怪异的举动不得不让沈禹在意刚才的那声巨响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但他想到了穆历成临走前给他留的小纸条,所以想了想还是没推门进去。
“吃早餐了吗?我打电话定个餐。”
“不用,穆哥做了早餐。”沈禹跟着曹南一前一后进了客厅,他划着轮椅转去了岛台的另外一侧,打开烤箱,拿出了里面穆历成一早就做好了的三明治:“他没跟你说吗?”
“没有,我不知道。”曹南从盘子里拿出来一块三名字,他丢进嘴里咀嚼,半晌之后才说:“真没想到老沈竟然也有厨房的一天。”
沈禹倒着果汁的水顿住,他问:“穆哥从前是不做饭的吗?”
“嗯,不做,这屋子里以前的厨房都是个摆设,你看看那些个锅具,是不是都还有着标签?”
沈禹放下杯子,划着到岛台留意了一番。
的确如此,别说其他地方了,就连他刚刚翻看过得烤箱,里面的烤盘都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
“那他以前都是怎么吃饭的?”
“律所大厦底下食堂,或者就从饭馆里打包回来,反正昨天是我认识他这么久,昨天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动火。”
曹南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之后抬手看了看表后问沈禹:“我要去律所了,下午三点有个会议,要带你一起吗?”
沈禹连忙摆手拒绝,他看了看曹南不修边幅的模样,再三斟酌之后开口问:“你要这个样子去公司吗?”
“当然不是,我车里备好了换洗衣服的。”曹南说罢,一口将杯子里的橙汁饮尽,接着整理整理了衣裳,离开了。
沈禹也吞下去了最后一口三明治,将用过的碗碟和杯子丢进了洗碗机,他刚刚设计定好洗碗的模式,结果曹南的喊声又在门外响起。
沈禹摇着轮椅打开门,以为对方是落下了什么东西,但没想到原本一直都很轻松的曹南,忽然用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沈禹心下一紧,莫名地有不好的预感腾起:“怎么了?”
“老穆出事了。”
***
沈禹看着曹南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他没有上干扰他,只是在旁边,想了解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伯母自杀了。”
“嗯?”
沈禹猛然抬起头,愕然。
“老穆没有跟你说过吗?他妈妈有精神病,之前有几次还差点将他杀了。”
“他以前上学的时候家境并不好,母亲是商场的普通售货员,性格懦弱。他们两母子经常会被酗酒成性的父亲打,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恶人有恶报,老穆的父亲工作的建筑工地出现了意外,死了。”
“好在工地赔偿了几十万,本来这些钱可以供老穆读书读到大学毕业的,但没想到母亲却疯了,她经常将他错认成他父亲,对他又打又骂。”
“后来有一次,伯母病情加重了,看见老穆放学回家拎着的耗油瓶子,以为是酒,她嘴里喊着‘不要伤害成成’结果把耗油瓶子直接砸在了老穆的头上。”
沈禹心下震惊,他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两侧轮圈,压下心中翻滚了浪潮。
“什么时候的事?”
“高中的时候吧,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当年老穆的伤势不轻,高二的时候一直休学休了三四个月,他高中的同学都知道的,我也是听他之前的同学说的。”
“那后来呢?”
“后来,他只好把伯母送进了疗养院,我刚认识他的那段时间,他可是所里的拼命三郎,当时的他还戴着一个酒瓶底一样厚的眼睛,每日勤奋的像是住在了所里。”
回忆起当年的趣事,曹南笑了笑:“那时候我也是感刚刚跳槽到律所的,我记得当时我和一些新人都私下里抱怨他,没办法,只是个打工仔而已,谁让他那么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