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柜姐也跪倒在他面前,鲜红粘稠的血从她身下蔓了出来,慢慢地扩散,沾染到了他新买的衬衫的白色包装和那只手表的盒子下。
沈禹撑着手,他拼尽了全力伸手想要够到这两样东西,可身体却像是被大山压着一样,一点儿都动弹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浸入包装纸,染红了那件他肉千挑万选出来的衣服。
***
沈禹睁开眼,他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有一瞬间的出神,他想起了自己出事那天的准确记忆,这段他出院之后就被刻意遗忘的记忆。
即使只有一面,他也认出了,这个当初醉倒在花坛子里,被他捡了回去的男人就是穆历成,虽然这么多年过去,大佬的气质变了,可只凭借着那优异的骨相,和那双大长腿,他就一定不会认错。
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收藏着,明显不适合自己风格的男表,究竟是买给谁的了。
原来真的是穆历成,他的眼光一直没变,一直都是他。
但他也没想到,当年以为弄丢了的挎包,竟然会落在了酒店,然后被大佬好好的珍藏起来。
尽管他还不能确定,这么多年过去,大佬有没有认出他,游戏里的相遇和之后的他对自己独一份的好是不是源于当年阴差阳错的这一场报恩。
但没关系,他向来都遵循着自己的心。
沈禹抹了抹眼角的泪,也是在这一刻,他望着窗外的夜景,终于确定了心意。
他推开房门,想要快点看见大佬,却没曾想有另外一个人在。
这人是大佬的同事,从他对大佬的称呼来看,两人的关系应该很是熟稔,他带了两道下酒的小菜和一瓶红酒。
看着这瓶度数并不低的红酒,沈禹计上心头。
***
接连着几杯下肚,沈禹感觉自己的脸颊烧了起来,但离他喝醉还不够。
沈禹一边暗自嘲笑自己,一边不停见缝插针的灌酒。
他变得越来越胆小,甚至现在就连表达心意这种重要的事情,都只敢将自己灌醉之后才敢干。
“别喝了,喝这个。”
大佬将他手里的酒杯夺了过去,接着盛了一碗小米粥给他。沈禹感觉脸颊变得越来越灼热,甚至是脖子上的瘀伤都变痒了。
他拿起汤匙,象征性的喝了两口之后,将它推开,然后歪头看着一旁的穆历成。
他和五年前一点儿都不一样了,虽然五官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仍然是薄唇,丹凤眼,高鼻梁,不同的是扔掉了那像是厚酒瓶底的眼镜。
可气质变化却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的身上不再是廉价的单穿衬衫,而是加上了做工考究的马甲,还有领带,袖扣等之类的配饰。他的眼里不再是令人一眼看不到底的绝望,而是如今的胜券在握,游刃有余的状态。
大佬他仅仅只用了五年的时间,就完成了从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到如今衣食无忧的淮江江景房的这种蜕变,
沈禹知道这有多难,所以才会由衷的钦佩和仰慕。
他没有理会曹南的额碎碎念,而是目送着大佬端着盘子碗筷去了厨房。
沈禹又哐哐的将最后的一点的红酒喝完,才终于有了勇气,他趁着对方低头弯腰的时候,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带,吻了上去。
大佬的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软的多,沈禹吮吸了一番香甜以后,心满意足的松开。
果然是酒壮怂人胆。
明明他的计划是先告白,可没想到却直接上了二垒,他竟然强吻了大佬。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到有点出格的沈禹连忙转身,落荒而逃,但手却被人攥住。
“阿禹,你要负责的。”
沈禹感觉此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更是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变得没有力气,他昂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呆呆地问:
“……负责?我该怎么负责?”
“就像是这样……负责。”
***
翌日,
沈禹睁开眼,瞬间回忆起了昨天的一切。他昨天喝了这么多,但竟然没醉。所有的细节他都记起来了,包括从他先强吻到最后被大佬反客为主,这些事情,一切的细节全都历历在目。
甚至昨晚,他一直保持着意识到了最后,甚至还装睡装了很久,才等到大佬离开他的房间。
沈禹尴尬极了,他一把将被子裹过了头顶,直到呼吸不顺畅后才出来。
他想通了,虽然他这事情办的丑陋,可也大致确定了大佬对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