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犹疑之际,只见她抿紧了唇瓣,抬眸対他缓缓道:
“你别走……别起来……”她克制着音色的颤抖,似在求饶,已尽力用极其冷静的语调说道,“我裙带断了,你一走,便全散开了。”
叱炎凝视着她双手紧紧捂着胸前已然松散的绢带,如同逝水般不可挽留,而她背后已是毫无遮蔽。
即便她说得已是极尽隐晦,他已全然明白过来。
此刻,他确实动不得。
若是他起身一动,蔽体之物滑落,视线毫无遮挡,春光乍泄……
他的眸光沉如深渊。
他都没看过的玉体,怎能尽数被这几个丑陋的祁郸人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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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双更也没啥呼声,我倒是累得吐血,好气,不想双更了!
哼!!!
第70章 后悔
辰霜此前并未有几分后悔来了怡香院, 落入他设下的险境。
她行事素来不喜回望,所以更从不言悔。
可她此刻,就是极度后悔今日为何要穿这身从未穿过,且毫不熟悉的宫装。暴露不说, 还极其繁琐。
如今裙带断裂, 她毫无头绪如何复原, 只能栖身在这恨她入骨的男人怀中做掩体,还要受他针扎般的嘲讽。
“你为了几匹战马,真是费尽心机。”他双手抱胸,赤裸裸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她透光的衣料,毫无收回的意思,又淡淡道,“可谓是, 无所不用其极。”
她娇怯的面上火辣辣的, 如烧似灼。之前,曾在脑中幻象过无数次重逢的画面, 未成想, 竟是这般羞耻的光景。
辰霜紧紧闭上眼, 沉下心, 不去看男人刺眼的目光。
可此刻, 她除了向他求助,又能如何?
俄而, 她似是下定了决定,深吸一口气,缓缓睁眼。她抬起手臂, 突然捉住男人的手腕,盯着他黑沉的眸, 低下声音道:
“你,帮我把后背的绢带系好。”
如此命令的口吻,好像就是他欠了她的一般。
扣在他腕间的力道细如蚊虫叮咬,叱炎明明一挥手便能脱开,可他就是静静地任她捉着。
他的大掌,一只手便能圈住她两只手腕。而她的小手,张开来只能握住他的腕骨。如此对比之下,她的执着,倒显得有几分可笑。
他此刻的心中,对她已是疑惑大于怒意,不禁审视着眼前颐指气使的女子。
她凛如薄刃的目光看过来,既锋利又挠人,好像再说:若不是他之前胡作非为,又怎会害二人落得如此境地。
这只狡狐,她算准了他舍不得她泄体,算准了他必会帮她敛衣。
叱炎失笑,像是一时忘却了藏于怀中的深仇大恨。
他侧身,另一只手的指尖勾起了案上一酒壶的把柄,晃晃悠悠递到她面前,道:
“可。”他浓眉挑起,“我帮你系带,你为我哺酒。”
“就像,这里的姑娘一般。”
辰霜握着他铁腕的手一松,望着男人慵懒的姿态和恣睢的神色,别过头道:
“什么?你……我不会……你另请高明吧。”
“不会?”叱炎湛黑的眸子微微眯起,修长的手指将泛起红雾的面颊掰了过来,面露惋惜之意:
“本王之前不是亲自教过你?这么快便忘了?”语罢,他作势就要起身。辰霜感觉他只轻轻一动,她胸口的绢带又更松了一分。
情急之下,她夺过他手中的酒壶,仰起头,举起壶嘴对口,含了几滴酒在口中。
酒水辛辣,直冲口鼻,还未入喉,就呛得她鼻尖一算,凝出泪来。
她缓缓直起腰来,垂下螓首,不管不顾地朝着他微张的薄唇送出酒液。
他的眼眸流露着明暗不定的光,自下而上地直视着她,看得得目不转睛。她被看得心惊肉跳,只得闭上了眼。
澄澈的酒水淌过女子润如丝缎的唇,时而流入幽深的口,时而滚落在男人上下耸动的喉结。
一滴又一滴,她竭力地掌控着距离,只相隔一寸之距,不与之唇齿相触。
口中酒水将尽的时候,她抬首想要收身退却,忽感脑后一紧。男人张开的五指已插-入了她后脑的万千青丝之中,牢牢扣住了她的头,不让她退后分毫。
下一瞬,他已翻身将她压在其下,俯首一口含住她被烈酒染得通红的小唇,将方才她送出的酒滴全部返还予她。
唇上的滚烫湿意接踵而来,连绵不绝,他吻得霸道又专注,极具侵略性,仿佛要将她周身所有意念尽数抽走。
“咳……”她被烧喉的烈酒呛出了泪花,想要抬手推开他,却只是不断触到一片坚硬如铁,灼热如烧的胸膛。
蒲草如丝,磐石不移。
在她内心兵荒马乱之际,男人一只劲臂已将她乱动的手一把捉住,下意识地抛到了他的颈后,自然娴熟,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