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忖羽立在病房门口转过身,双目炯炯有神,不像被刚被批过认错的样子。
梁骞见他盯着自己看,皱起眉道:“干什么?你还挺精神,是不是没骂够?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别看颜寂平时钢铁似的就以为能随便造作,这种事不一样,他在这方面跟还不会走路的奶娃子没什么两样,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那你教教我,你和姜潜是唔....”庄忖羽话说到一半,被梁骞扑上来捂住嘴。
一旁的杨琦虚起眼,“他和姜潜?他俩怎么了?”
庄忖羽瞅瞅梁骞,扒开他的手,保持沉默。
“啧,”杨琦对这俩人打哑谜感到无奈,转而对梁骞说,“我知道你和姜潜一直不太对付,但他过段时间就要离开风海了,真要僵到最后吗?”
庄忖羽眉梢一挑,意味不明地看向梁骞,“你俩关系不好吗?”
梁骞看上去突然有点魂不附体,他并没有在意庄忖羽的揶揄,而是朝前走了一步问杨琦,“他要走了?为什么?”
杨琦摊手,“你不如自己去问问?”
梁骞的身影很快消失,庄忖羽也没了问询的必要,他本是想找梁骞讨教下经验,毕竟能和姜潜那种性子的人成为炮友,至少能说明梁骞在床事方面小有建树。
等到来探病的人都离开,庄忖羽重新坐到床边看着颜寂。午饭时这人醒过一次,烧没退完就想下床,所幸吃的药效力强,再加上庄忖羽死缠烂打,这才好不容易把人压回床上继续休养。
昨夜下了第三场秋雨。秋老虎走后,气温开始转凉,秋日的阳光热度尚在,但不再灼人,映在颜寂脸上显出些许温存。
庄忖羽撑着脑袋看了颜寂半天,没忍住伸手掐了下颜寂的脸,“梁骞说你还不会走路呢...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遭不住,下次我会慢慢来。”
颜寂皱了皱眉,像是要醒,庄忖羽忙松开他的脸,慢慢抚他的额发,一直抚到他重新舒展眉目。
庄忖羽默默看他的睡颜,心中泛软。
他从前也常在清晨时光里看过不同人的睡颜,等到臂弯里的人醒来,他会给一个吻,权当情趣和事后安抚,可他从不觉得心软。
那种全心感受到爱意,得到了又怕看顾不好的复杂情绪,只有此刻目视着颜寂的时候才出现。
他抬手揽住床上的人,用掌心感受颜寂身体散发出的轻微热意,许久,他唇角带笑,“早点好起来,后天就要最终考核了,我想让你亲眼看我拿第一,亲自迎接我加入风海。”
颜寂如了庄忖羽的愿,在那天初升的红日下,在跃跃欲试的最后几名选训队员身后,下达了出发的指令。
庄忖羽从未觉得如此充满活力,每一个细胞都充盈着,每一寸皮肤收放自如,他无所顾忌,一往无前。
高高悬起的太阳在十一个小时的消磨中散去热度,昏昏西沉。颜寂墨镜后的瞳膜映照着一轮巨大的圆,还有从地平线跃然而出的身影。
那是用背脊盛住光的人。
与落日比肩,耀眼夺目。
庄忖羽在晃眼的日光中冲过终点线,杨琦在记录表上落下庄忖羽个人分值的最后一笔——与往届选训纪录的保持者持平。
杨琦分外激动,把庄忖羽的数据递给颜寂,颜寂抬手摘下墨镜,将那似曾相识的数字看得清晰。
庄忖羽弯腰扶着膝盖狂喘,不忘遥遥抬头冲他笑。
颜寂把记录表交还给杨琦,一步步向庄忖羽走去,朝他伸出手。
“我谨代表全员,欢迎你,加入风海特种部队。”
他的嗓音还带些哑,但不失浑厚,如风撩过火苗,燃烧了大片荒原。
为了这句话,庄忖羽等待几千个日夜,跨过无数个万分想要放弃的瞬间,那么那么多难以言说的苦与求而不得,终于消融在和颜寂相贴的掌心里。
(当天晚上....一点点渣渣在afd)
说好只做一次,他又做了三次。
这么做的下场就是,第二天的入队仪式上颜寂始终戴着墨镜,拒绝和庄忖羽进行视线交汇,带领宣誓和授军装仪式都是方锐代行,把庄忖羽委屈得不行。
午饭时曲舟和张余行还要来磕碜他,曲舟坐他左边,给他夹了一块五花肉,“想当年我入队的时候还是颜队给我授的军装,也不知道今年怎么突然换人了,好可惜。你真该看看那天颜队穿咱风海正式军装的样子,那军靴,那军章,那军帽,绝啊。”
庄忖羽的嫉妒都快从眼里溢出来了,坐右边的张余行拍拍他的背,“多吃点,哭什么。”
庄忖羽把盘里的肉甩到张余行那里,“吃你的吧,闭嘴。”
张余行踩了庄忖羽一脚,真把肉往嘴里塞,“我可不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