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说的对。”夏修学很赞同的接话道,“距离预考只剩一个月,小芹,你的语文成绩不能再落下了。”
“恩,我现在就去看书。”
沈舒微笑:“小芹,你去西屋看书,修学,你在东屋做试卷,顺便看着点儿小福,我去做一板千叶豆腐,咱们中午炖一锅烩菜。”
“好的!”
沈舒把千叶豆腐做好的时候,夏老太太到家了。
夏老太太去医院的时候,坐的是楚天开的昌河面包车,今天回来,张全特意在县城找了一辆昌河面包车,租车把夏老太太带回了夏家村。
不仅如此,张全还从医院租了一台轮椅,夏老太太从昌河车上下来,就坐到了轮椅上,张全体贴的在后面推着她,把夏老太太供成了老佛爷。
夏老太太一进院子,就开始指点江山了:“看看这院子,我一不在家就乱成什么样了。那个大扫把,你竖在偏屋的墙上,万一倒了砸着我怎么办!”
沈舒道:“妈,你不是还没出院吗?大扫把沾了水,再不竖起来晾晾,竹枝子就被浸糟了。”
“你把大扫把挪一边去,我不回医院了!”
三姑父张全跟着说道:“医生说咱妈能出院了,等下午我就去办出院手续。”
还没办出院手续?
沈舒联想到早上夏春燕的话,猜测夏老太太有可能是回夏家村的半路上才改主意要出院的。
沈舒心底虽然有疑惑,但面上保持着微笑不改:“好,我挪开。”
夏老太太试探过后,认为沈舒依旧是软绵绵的好揉搓,对三女婿张全说的事情,心里的把握更大了。
十点,李香和夏为业都赶到了夏家村。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一特性千百年来都没有变化,今天虽然没有飘雨,但天阴沉的可怕,似是随时都会有一场暴雨落下。
家里只有两把伞,夏小芹全部都带上了。当她提醒夏三姑要带伞的时候,却被夏三姑嘲笑了。
“就这几步路,带啥伞啊,下雨了跑几步就回来了。”
夏春燕说的几步路,等于半个夏家村。
夏家这个大部队穿过夏家村的时候,路上不少人都朝夏老太太打招呼,一边问她的腿怎么样了,一边夸赞帮夏老太太推轮椅的张全。
夏老太太被人奉承的快要飘起来了,丝毫没注意到李香的神情越来越阴沉。
只有夏小芹随意一瞥的时候,注意到了李香的神情变化。
不过,清明节本就是个悲伤的节日,随着离老坟院越来越近,就连夏老太太的神情都变得落寞起来。
夏家老坟院的新坟旧冢分的很开,但不论是新坟还是旧冢,在清明节这一天,搭配着阴暗的天空,都是一样的凄凉。
按照豫南省的习俗,要先祭拜新坟,夏小芹一行人先来到了夏国善的坟前。
夏国善是夏小芹爸爸的名字,因为夏修学和夏小芹都没有成家,他的坟前还没有立碑。
夏小芹先把她带来的柳条插在坟上,接着开始摆贡品。
夏老太太望着夏国善那座新立不久的坟,指挥沈舒的语气,都变得有力无气起来:“你把小福抱近点儿,让老二看看小福的模样。”
沈舒早是泪流满面,她抱着夏小福蹲在夏国善的坟前,声音哽咽的说:“国善,这是我们的孩子,叫小福。他是个有福的孩子,我会好好地把他带大,并且告诉他,他的爸爸是个非常善良的好人。”
沈舒的悲痛溢于言表,就连夏小福,都注意到了妈妈悲伤地情绪,懂事儿的没有哭泣。
夏小芹把贡品摆好,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夏国良的坟前。
“爸,我是小芹。您走的时候家里还是一团乱,肯定走的很不安心。”
“但您放心吧,现在家里一切都好,我哥的腿做了手术,现在已经能摆脱轮椅站起来了,我奶今天也出院了,恢复的很好呢。”
“对了,书上说,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我说的这些您在天上肯定都看到了。您放心吧,我会和我妈一起照顾我哥、小福和奶奶,努力让他们早些过上好日子。”
夏小芹非常正式的在夏国善面前立誓,她现在就是夏小芹,就是夏国善的女儿!
“爸,我是修学。”夏修学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拒绝夏小芹过来扶他,吃力地、僵硬地挪动了一下腿,证明他的腿真的在转好。
夏修学在坟前跪下,先进行了三跪九叩,然后说道:“我和小芹都要参加今年的高考,请您保佑我们正常发挥,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也请您在天上看着我们,让我们时刻警醒着自己不要懒惰!”
夏老太太抹着泪说:“放心吧,你爸看着你们呢。”
夏国善的坟是新坟,按照习俗不能添坟,夏小芹把纸钱烧完,祭拜夏国善的仪式就完成了,夏家一群人又到了旧坟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