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每天都把那玉佩带在身上,走到哪里都带着。
即使是被江止一剑穿透了心脏的时候,她依旧没有将这玉佩扯断。
可为什么会碎成两截儿?
是她死后,江止觉得这玉佩十分碍眼,所以给砸了吗?
虞昭以为自己会心疼的,可真发生的时候,又觉得没那么心疼。
只是有些遗憾,说不清是遗憾承载了自己这么多美好的玉佩就这样碎裂了,还是带给自己这么多美好的人早就变了。
无论是哪一种,虞昭都不想去想了。
她蹲下身来,看着满脸泪痕的月如席。
那人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应该是许久没说话的缘故,他的嗓子沙哑到了极致,开口的第一个音节就破了:“昭……昭昭。”
他抱着怀里的人,疯狂的汲取这人的体温,不敢放手,只能一字一句的呢喃着。
虞昭被他翻涌的情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时候,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脊背:“月月,我在的。”
就是这么一句话,轻易的止住了他浑身的颤抖。
就好像漂泊了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了家。
他说:“幸好你还活着。”
他说:“我以为我经历的一切都是黄粱一梦,那个万众瞩目的昭昭是我凭空幻想出来的,而真正的昭昭已经长眠,我无法说服自己,昭昭,幸好你来了。”
虞昭心里酸涩的厉害,在知道自己死亡的消息时,月月就是这么痛苦的吧?
可就算是真的痛苦,他依旧没有放弃自己。
纵使周遭的一切都是深陷的泥潭与黑暗,他也守着属于昭昭的泥人,不让其被黑暗掩盖。
虞昭骤然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来了。
她说:“月月,跟我出去吧,我带你回归现实。”
那人没有丝毫犹豫,跟着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直到很久以后,虞昭问他,他方才笑着说:“有昭昭的地方,就算是幻境我都认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将月如席带出来之后,虞昭和他解释了一下情况,随后缓了一口气,来到了明景焕的梦里。
和月如席的梦境有很大的区别,明景焕的梦好像就是真实发生的似的,就连孩童往湖水里投掷石子从而泛起的涟漪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下意识的寻找明景焕所在的方位,可迟迟没有看到人影。
下一秒,熟悉的叫骂声传来,一人尖酸刻薄的说:“明景焕,亲传弟子的名头不要,非要做什么反叛者,你也不瞧瞧,以你的本事,岂能摸到青绝仙长的半根寒毛?”
第一百九十四章 :行刺青绝仙长
虞昭心中一抖,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一名穿着流云宗弟子服饰的人满脸都是厌恶。
他的脚下踩着一人,那人浑身都是鲜血,手掌无力的摊在地上,指尖穿进木雕的身体里,皮肉都被磨破,指尖渗透出鲜血,饶是如此,他的手指依旧死死的勾着。
这人实在是狼狈极了,就像是路边的乞丐似的,任人欺凌,他头发散乱下来,将那张脸完全遮盖了去,只露出一只眼睛,那眼睛不复清澈,浑浊到了极点。
仅仅是一个照面,虞昭就知道这人的身份了。
明景焕。
是那个流云宗最风光霁月的大师兄。
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虞昭的视线,下意识的看了过来。
旋即,瞳孔骤然紧缩,像是不愿意被看见似的,难得的低下了头。
欺辱他的弟子似乎觉得他放弃抵抗了,眼里的恶意更加浓郁:“明景焕,你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早在你决定要做反叛者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一切准备,包括……现在。”
他不说话,把头埋进尘土里,任凭那人说着难听的话。
虞昭心里一紧,下意识的看着周围,流云宗的弟子不少,却个个都冷眼旁观。
甚至还有人开口说道:“师兄,你可注意别触碰到他,免得脏了你的衣服。”
被唤作师兄的人冷笑了一声,用力的踩在了明景焕的脊背上。
明景焕向来注意自己的形象,何时如此狼狈过?
虞昭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直接跑过去,将那站在明景焕脊背上的人一把推了出去,而后小心翼翼的扶起明景焕,下一秒,愣在了原地。
离得远的时候看不见,可离近了,虞昭能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的伤势,手腕和脚腕上都有一条细线,猩红的,连着的筋被人尽数挑断,手掌绵软无力。
怪不得……
怪不得他会将自己的手指插进木雕的身体里,因为如果不是如此,他根本就拿不住。
虞昭将视线落在那木雕上,木雕是一个很丑的鸭子,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