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说的对,是他没有心,她从进门第一天就很好,府里上上下下,哪有不喜欢她的?
只有他……
“你好好休息。”
陆争流坐不下去了,红着眼睛走了。
竹青看了他的背影半天,脸色十分的冷。
她嗤笑一声,摇着头叹息:“奶奶,您不值得啊!”
嫁了一个这样的男人,死了才来怀念妻子的好!
。。
蔺家为“蔺云婉”操办了丧事。
蔺家一向不铺张浪费的,又是和离回家的女儿,灵堂就设在偏厅里,上门的多是和蔺家交好的内宅女眷。那些做官的爷们儿,都是不上门来吊唁的。
蔺云逸陪着蔺夫人一起迎来送往,桃叶和萍叶两人帮忙操持丧事。
丧礼虽然简单,倒也还算体面。
郭娘子也过来吊唁,劝了蔺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再伤心也是没有了!可你还有个儿子,也是云婉的亲弟弟,万万不能生了自毁的心啊!”
她知道蔺夫人性子不像蔺云婉那么强,万一受不住变故,极有可能跟着去了,那蔺家就太可怜了!
蔺夫人含泪点头。
蔺云逸过来说:“郭娘子,我母亲实在累了,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郭娘子说好。
蔺云逸和桃叶说:“这里就麻烦桃叶姐姐了。”
桃叶点头:“少爷放心去,灵堂有奴婢看着。”
她披麻戴孝的,蹲下来为“蔺云婉”添纸钱。
棺材是新换过的,桓王府送来的好板子,萍叶跪在旁边,哭得十分伤心。
蔺云逸送了蔺夫人回去,和她说:“母亲,您的眼睛再不能哭了,这几天称病吧。等‘姐姐’下葬那天您再出面。”
蔺夫人答应了。
她有些恍惚地抓着蔺云逸的手问:“你姐姐她真的……真的没有死?”
蔺云逸低声道:“您放心,我没有说谎。姐姐好好的,现在已经去一个好地方了,您耐心等一等,姐姐以后还会和我们团聚的。”
“不过现在风口浪尖上,姐姐肯定不能再出现了。”
蔺夫人觉得这像一个梦一样,她喃喃道:“活着就好,云婉,我的云婉……”
她又有些伤心了。
女儿虽然没有死,可女儿受的委屈都是真的!要这般惊险才能逃出那个虎狼窝里,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是心痛不已。
蔺云逸继续出去迎客。
夏家也来了人,还有其他以前和陆家走动的内宅女眷,也来了不少。
夏老夫人身为客人,看着过来吊唁的人,道:“这些人家以后是不会再和陆家来往了。”
他们的立场已经十分明显了。
陆佳在旁边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儿。
但她也不敢驳了婆婆,她是没想到蔺云婉会死的!但是她也不想陆家就这么一蹶不振了。
“你以后不允许再回陆家了。”
夏老夫人狠心地说:“再回一次,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你可不要以为我是随口说说,我今天敢说这个话,就敢让你丈夫休了你!”
陆佳低头绞着帕子道:“……儿媳知道了。”
就算婆婆让她回,她也不敢回啊!
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陆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夏家不休了她,她已经阿弥陀佛了。
很快就到了二月,蔺家的丧事也结束了。
陆家派去的人都被打了回来,除了陆长弓。
陆家晚辈是不必守孝的,不过他还是将所有的衣服都换成了素服,胳膊上始终有一条白色的绳子,不食大荤、不参与宴饮游玩。
大家都知道,他在为母亲守孝。
蔺氏族人听说了,也要夸他一句:“这孩子是个孝顺的!”
陆长弓在外的名声好极了,外面已经没什么人记得陆家真正的少爷陆长宗。
陆老夫人心里有些着急。
“长弓受到赞誉是好事,庆哥儿也不能落了后。”
不过她不是说让陆长宗也为蔺云婉守孝,还是科举入仕最重要。
张逢安已经请辞了,她吩咐陆争流:“快快把庆哥儿送到族学里去。”
陆争流很犹豫,蔺云婉曾经也是庆哥儿的嫡母,庆哥儿要是有心,也应该和长弓一样守孝的。
陆老夫人知道孙子的想法,她不赞同地说:“她已不是我陆家的人,庆哥儿再为她守孝像什么样子!”
“让他早日读书,出人头地才是。”
陆争流同意了。
若是庆哥儿没有那个孝心,强迫他也没有意思。
到底是长弓更孝顺,和他一样,更怀念云婉一些。
他心里竟然有一丝丝地厌恶庆哥儿。
“我这就让他去族学。”
话音刚落,来了人慌慌张张地说:“大爷,甄先生请辞了!”
甄先生正是陆家族学里的那位大儒,武定侯府就算败落了,有这位大儒在,子弟奋进,还有的是机会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