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翡当时就觉得周渡是有点子福瑞控在身上的。
洗完澡又顺手洗好了衣服。
陈翡出来时客厅已经被清干净了,就是没见到周渡人,他找了圈才去卧室,床上的床单被罩都套好了,就是枕头就只有一个。
床单被罩周渡买了好几套,枕芯就只买了一对,周渡坚持要他俩一人一个。
陈翡说周渡有病,周渡说他这是勤俭持家。
又找了圈,还是没找到周渡,陈翡琢磨着周渡可能是出去了,没再管他,陈翡钻进了被子里。
中央空调统一控温,房间哪都是凉飕飕的。
……
跑了几个小时,他是真困了,脑袋一挨到枕头就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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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渡惦记着陈翡的屁股,出门买了红花油,他经常受伤,知道怎么揉开淤、消肿,就是陈翡可能不乐意让他揉。
家里灯都关着,不过周渡知道陈翡指定睡在主卧。
有点急,推完门后他才记得要敲……周渡还撑着小臂,眼睛却微微抬了起来,门一推竟然就开了。
周渡拎着塑料袋子站在门口,是陈翡忘了锁了,还是说自己成为了陈翡可以信任的人了?
他觉得肯定是后者。
毫无疑问,周渡又被取悦了,他把过界的脚往后缩缩,三长两短地敲了敲门:“陈翡。”
陈翡觉轻,几乎是周渡一敲门他就醒了,不过他脑袋沉,刚睡着还有点晕乎。迷迷糊糊的朝外看,夜已经深了,他只看到一条黑糊糊的影子。
他几乎是秒弹了起来。
周渡见陈翡动静这么大,啪嗒一声开了灯:“怎么了?”
陈翡被亮瞎了狗眼,但看见是周渡,他狂跳的心脏不由走缓,低头,又攥了攥被子,他终于挤出了俩字:“有病?”
周渡知道自己是吓着陈翡了:“我不是叫你了?”
陈翡伸手揉太阳穴,没出声。
周渡拎着药过去,银绸面料被光一打很亮,又闪着铅灰,陈翡就穿着浴衣,压出的手腕细白:“还好吗?”
陈翡又挤出一句话:“你来做什么?”
周渡提了下塑料袋:“你不是屁股疼?”
陈翡放下手,只是脸还有点白:“我没反锁?”
周渡这下知道是前者了:“嗯。”
陈翡抿了下唇,不知道他怎么就忘了。他爸妈走后,他被大伯二伯接回老家,他们两家也不容易,小孩子多,房间就挤,没人喜欢再多出来个人分享他们本就挤得床,他今天跟这个堂哥挤,明天跟那个表弟挤。
……
他说他自己回家住。
那是他爸和他妈结婚用的房子,好些年没人住了,院子都是杂草,但陈翡还记得他当时还是挺开心的,他忘了具体是哪一天了,反正是有一天的。
他那天半夜睡醒,床头直挺挺地站了个人。
应该是小偷,小偷肯定知道他是一个人住,见他醒了竟然没跑,他俩就这么对视了几分钟,陈翡当时想隔着院子喊他大伯二伯不知道能不能听的见。
——还好小偷是跑了。
再之后,陈翡要是一个人睡就反锁门了。
反锁了最起码小偷再撬门动静会大点。
……怎么就忘了。
陈翡这会儿心情有点糟糕:“哦。”
周渡站到床边:“心情不好?”
陈翡垂着脑袋:“贞子半夜趴你床头是什么感觉?”
周渡想了想:“我不怕鬼。”
陈翡其实知道世界上没鬼,但还是有点怂:“那你怕什么?”
周渡暂时还不知道,他从小就胆大,接触的极限运动多了后胆子就更大了:“没。”
陈翡闻言有点羡慕,他怕的就多了,怕冷、怕热、怕鬼……怕穷,一数一大溜,他睡前周渡没在家:“你去买药了?”
周渡嗯了声,又道:“我给你上,红花油得多揉揉推开才行。”
“……”陈翡,“你听。”
周渡抬头。
陈翡把头埋被子里:“你打算盘打得响的,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
周渡笑了下。
陈翡听到周渡笑,也只是撇了下嘴,蜷着的身子又往前蹭了蹭。
周渡探手,手掌要挨到陈翡头发的时候,又缩了回去,受惊的小猫再被碰一下就要彻底自闭了:“胆子这么小,你爸妈怎么放心你出来的?”
陈翡闷着脸:“要你管。”
周渡又待了会儿,夜实在深了:“自己上药,怕就锁门。”
好半晌,陈翡憋出了声:“嗯。”
又折腾了会儿。
陈翡睡前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忘了,大概是周渡让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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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晚了,陈翡刚醒就开始冲锋。
周渡不会做饭,但提前去买了小笼包和小米粥,他睡前还担心陈翡不会老实上药,毕竟陈翡那么要脸,他很难想象陈翡会自己偷偷躲被子里揉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