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宛慢悠悠的拿着梳子,捻起一绺头发慢慢梳着。
一边梳一边等春见的消息。
约莫过了半刻钟,院子里便响起来脚踩在雪上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春见朝手心哈着热气进来,脸蛋儿冻得红通通的,神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小姐,殿下早就回来了。苍河说殿下今晚要睡在书房,有许多公务要处理,要小姐自己睡。”
“这分明就还在生气,怎么一个大男人能生气这么久。”她嘟囔着说道。
尹宛连忙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休要胡说,人家是王爷,想如何便如何,爱在哪儿睡在哪儿睡,我们只要知道他安好就好,旁的莫要多说。”
即便他们是夫妻,有些事情也不能做的太放肆。
不然传到京都,怕是会有人说她对王爷不敬,到时候害的父亲被斥教女不严。
那得多丢人呐。
再说了,他不回来睡多好。
她还乐得一个人睡一张大床呢,可以滚来滚去自由自在的。
不用像是春卷儿似的将自己卷的严严实实,动都不敢动,直挺挺的一觉睡到天明。
早晨起来浑身都疼。
哎呀,想想就感觉真好。
给身上涂了护身膏之后,尹宛便上了塌,让春见将灯熄了。
外头还在下着雪,在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将屋子照的十分明亮。
她用手枕着脸颊,静静的看着支摘窗上簌簌落下的雪影。
心道真美啊,明日一早醒来外头肯定更美。
怀着这种美好的心情,她缓缓合上了眼帘。
没多久就开始做了梦,梦里居然意外的梦到了魏循,一见他,尹宛都恨不得咬死他。
不过魏循十分狡猾,她追着他追了半宿都没咬上,最后累得要死,只得作罢。
早晨醒来的时候,已经将梦忘得差不多了。
外头十分安静,偶尔有一两只不知名的鸟雀叫唤着。
尹宛在榻上翻了个身朝外面躺着,想再眯一会儿,就听见春见在外头欣喜的喊道,“小姐,快出来看,外头的雪好厚啊!”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语气,只是换了个地方,感觉还是那般熟悉。
尹宛一下子弹坐起来,披上厚厚的毛裘披风小跑着出去。
一开门,果然发现外头一片银装素裹。
她闭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呢喃道,“就是这个味道,想不到凛州的雪同京都的雪居然是一样的。”
她像是一只小白兔似的跑进雪地里,在上面蹦蹦跳跳的印下自己的脚印。
每一步都走的脚踏实地,脚印十分清楚。
不过很快,印子便被簌簌落下的雪花给盖住了。
玩儿尽兴后,她便由着春给自己洗漱妆发更衣。
之后用过早膳,就打算去书房寻白王。
琢磨着,经过一夜的时间他气也该消了。
之前哥哥说不止有女儿家喜欢雪,他们男子也是极喜欢的,她就觉得白王也一定喜欢。
见到雪说不定心情就一下子好了,也不生气了。
可她还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都没能进到书房的那扇院门内。
苍河一早便在那里守着,见她来,拱手行礼笑着阻拦,“王妃,王爷下了命令,不允许王妃踏足书房半步,王妃还是回去吧。”
尹宛秀眉微拧,“为何不让我进去?昨日不过是他随口说的气话,怎么能当真呢?”
苍河显得十分为难,指着门上一块新挂的赤色木牌说道,“殿下规定的,属下也没办法,您看看这个。”
尹宛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见到木牌上写着几个大字:禁止尹氏入内,违者丢入狼窝。”
尹宛顿时呆住,“这什么东西啊?!”
他他他,还来真的?
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呢,都过了一夜还生着气?
看来春见昨夜说他说的真不错。
一个大男人整日气呼呼的,像个气罐罐似的,真的不怕气坏自己吗?
不就是没同他这样那样么,还生气生的没完没了的。
看着那牌子,尹宛心中很是不高兴。
恨不得过去扯下来将它挠花,再扔在脚下狂踩,踩烂为止,叫他还生气。
可这样做实在过于粗鲁,不是大家闺秀所为,尹宛也不能这般。
于是她努力将怒气憋在心中,和声和气的对苍河说道,“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寻殿下有事要说。”
苍河连忙双手合十,做了个求救的手势,“王妃求您放过属下吧,您瞧这上面写的,只要属下不尊命令,殿下便要将属下扔去望春山喂狼。”
“这眼睛,嘴巴,这健硕的身子,怕是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