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清心苑主屋后头,举着竹竿伸到屋顶上, 小心翼翼的刮着雪, 春见就在一旁帮他放风。
这也是主子的主意。
说是要制造一个机会。
当然他们一听就懂, 无非是夫妻间的那点事儿。
对于这一点, 两个下人还是很是乐于助人的。
入夜后, 他们就轻手轻脚的穿着绑着麻布的鞋往屋后走去。
雪今日才停, 都还来不及清扫, 为了避免踩雪的咯吱咯吱声被听见,他们便想出了在鞋底包厚麻布消音的方式。
万幸, 这个法子很实用。
走在雪层上, 声音确实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等到白王在里头吹灭榻前小几上刻意准备的一盏小灯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行动。
将钩刀狠狠一用劲儿,就将屋顶上一大片雪都刮了下来。
那雪块出奇的大, 掉在地上砰的一声,简直振聋发聩。
将两个下人都吓了一大跳。
他们二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相互做出了个吓死了的表情。
然后, 在听到里头发出一声惊叫的时候, 二人迅速拿着钩刀离场。
为了避免出现纰漏,连夜就将钩刀与包鞋的麻布销毁了。
至于屋后那块被钩出一大块印子的雪檐, 倒是无甚在意。
毕竟屋檐很高,后头又不好走,王妃是不可能去看的。
那些脚印也都经过了处理,并看不出来什么。
屋中,尹宛还处在双重惊吓之中。
一面儿是巨响,一面儿是身后的男人。
她以为自己今夜乖乖的在他身边儿睡下就会万无一失,不会出现幺蛾子,谁知道临了又出了事。
被他捞进他的被窝的时候,她惊叫了一声,随后就开始挣扎,“殿下,你干什么???”
白王将人紧紧桎梏在怀里,小声解释,“宛宛,我看你被吓得颤抖,担心你,就不经过你的同意将你抱过来了。”
“可是即便如此,殿下也不能先斩后奏啊?”尹宛气极,手里还在不停的抠他的大手。
白王像是根藤蔓似的圈着她叫她不得动弹,任凭她如何抠他手,都逃脱不出去。
“这个先说一声我确实没想到,因为我一有想法就会直接行动,根本不会去思考后再做,那样太浪费时间。”白王柔声道,“换句话说,若是你有生命危险,命悬一发,我若是思考个片刻,那你岂不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他说着,手还不老实的在她的小腹上按了按。
尹宛被他按得浑身一扭,像个小猫似的蹬了蹬腿。
“殿下强词夺理,这根本是两回事儿。”
怀里的人儿蹬腿蹬的厉害,白王想也未想,就用自己的腿压住了她的腿。
瞬间,被窝里就安静下来了。
被他制的不能动弹,尹宛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殿下,你说归说,压我腿做什么,不觉得过分了吗?”
过分吗?当然不!
更过分的还在后面呢。
白王将自己的另一条腿从尹宛的身下穿过去,与压在尹宛腿上的一条腿汇合,将她绞在其中。
然后,他还装作十分无辜的样子,说道,“宛宛,你还在抖,我这样是在给你安全感,你摸摸自己的胸口感受一下,是不是心跳的很厉害?”
“我抱着你,在后头都能听到呢。”
她确实还在害怕,毕竟睡着的时候听到巨响是会要许久才会恢复。
但是,她的心跳声有那么重吗?
“殿下又在诓我吧。”她被绞的太紧无法动弹,手也抠累了,只好松手不再继续,“你在后头与我的心隔得老远,能听到才怪,就不要瞎说八道吧。”
没想到白王忽然笑了,他凑近尹宛的耳垂边,将唇轻轻敷在上头,说道,“不不不,不是用耳朵听到的。”
尹宛诧异,“不是耳朵是用什么?”
难道是眼睛啊?鬼扯。
她在酝酿着,他若是乱说,她就狠狠地怼他,让他尝尝尴尬的滋味。
但是没想到,那男人居然幽幽的说了一句,“宛宛,当然不是耳朵,也不是眼睛,是用心。”
“你感受到了吗?”他将自己的胸膛又朝她贴近,“此时此刻,我们两个人的心脏相隔不过咫尺,是这世上最亲密之人,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就一定会护着你的心不受一丝伤害。”
听到这番话,尹宛几乎是呼吸一滞,耳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