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皇子便是当今的圣上。
一阵寒风吹来,将周呈睿的思绪一点点收敛归拢,他没想到他父皇能坐上现在的皇位,原来还有这样一段传奇的经历。
......
窗外景色纯白一片,绵延数里皆无甚新奇,看久了反倒伤眼,瞧着啾啾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周呈睿忍不住出声提醒,“啾啾,将帘子放下来吧,天冷小心染上风寒。”
“哦,好吧”啾啾嘴里不情不愿地应道,手却是听话的从帘子来拿了下来,“父王,你待会儿真的要跟我一起进去吗?”
刚才看了太久的雪,突然昏暗下来的车厢,让周呈睿的眼睛一下有些不适应,他闭上双眼,他听见啾啾在问他,于是淡淡地回一声,
“嗯。”
顿了顿,他开口解释道:“父王有事找你的小姨母。”
自这趟去上京城看望过太后娘娘之后,啾啾明显感觉到她父王正慢慢地在改变,以往他去哪里?要做什么?从不会对啾啾多说一个字,更不会跟她解释。
但如今,不用啾啾主动问,周呈睿就会主动开口跟她讲。
这一路上,啾啾觉得父王好像真的有像当时承诺过她那样,开始跟她交心。
以往他们同坐一辆马车,连话都说不了几句,父王不是看折子就是闭目养神,如今,他却是将公务都抛却在一旁,只跟自己闲聊。
“是为了皇曾祖母的病吗?”
“是。”
周呈睿霍然睁开双目,瞳仁漆黑澄亮。
想起被病痛折磨的皇曾祖母,啾啾有些难受,对她那么慈爱的老人,她比谁都希望她能长命百岁。
她睨了一眼斜靠在车厢壁上的周呈睿,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中祈祷,希望小姨母真的有办法治好皇曾祖母的病吧。
翎雨巷口的雪堆积得很厚,马车过不去。所以沈安挥动鞭子,“吁”了一声,控制马儿停了下来。
不巧,马车车轮停下的地方,刚好碾过一块凸起的石板,车厢不免晃了起来,啾啾差一点就要撞上车厢壁,还好周呈睿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才避免了她磕着脑袋。
“坐稳了。”
“谢谢父王,我没事。”说完,啾啾赶紧将掉在地上的那支玉簪捡起来,重新插回了发间。那是她发间唯一的装饰,因为她的首饰过于贵重,为了不引人注目,便找了这件最不起眼的簪子出来用。
饶是如此,那玉簪的成色也是极好的。
沈安听到马车里头传来的动静,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主子,没事儿吧?”
“没事,”周呈睿语气还算和善,“外面怎么了?”
“启禀主子,里面巷子积雪太厚,咱们过不去了。”
闻言,周呈睿挑开了靠近自己这一侧的车窗帘子,心里当下就有了判断,巷口的积雪快有小腿深了,确实过不去。
周呈睿撩起车门处的厚帘子,回身对啾啾道:“啾啾,下车吧,咱们得走过去。”
啾啾也看到了翎雨巷中堆积的厚雪,没有犹豫,扶着周呈睿的手臂下了马车。
周呈睿看了看身后的两辆马车,以及随行的侍从,突然吩咐道:“你们去前头咱们先前住过的,那家客栈要几间房,晚些时候我再过来跟你们汇合。”
“奴婢想留下来照顾郡......照顾小姐。”方嬷嬷立在一旁,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主子,属下也不放心您的安危。”,沈安也附和道。
另一道嗓音尖细的声音,也突然插了进来,“奴才也不放心。”
......
周呈睿一脸无奈地看着手底下的这些人,知道他们害怕自己有闪失,“你们先去,这里很安全,二皇子他们那边的人找不到的。”
“可......可您身上有伤。”沈安说得小声,还是不愿意离开。
周呈睿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冷冽的声音响起,“沈安.......”
沈安立马闭上了嘴。
有伤?
啾啾忽地看向周呈睿,发现他面色确实十分苍白,连唇色都有些泛白。
她这一路,怎么没发现呢?
她在脑中回忆,他是何时受的伤?
好像是那日。
当时,他们刚回王府,还未来得及进门周呈睿就被人叫走了,他走之前说要回来跟啾啾一起用膳,结果直至饭菜都凉透了他都没回来,啾啾不死心又等了很久,直到她受不住困意睡着了都没见着人。
第二日,她醒来之后无意间听见下人说,沁园半夜突然请了太医过来。
沁园的主子只有周呈睿,能请动太医的也只有他了。